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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对自己开了一枪


  ——那一夜,他对着自己开了一枪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

  ——然后礼貌地笑着说对不起,把你弄脏

  这一夜,俩人犹如歌词中一般,把自己弄得落魄不堪。

  这一夜,张晴铭与父母大吵了一架。

  这一夜,林雨忆抱着头大哭了一场。

  张晴铭没有回家,而是坐在河旁台阶上木木发呆,他的脑海已如一过乱杂般混乱,无数个疑问充斥着他的脑海。

  张晴铭是个喜欢多想的人,无奈的他只能闭上眼睛,缓缓躺下,思绪慢慢放空。

  闭眼脑海一片空白,这是他的“特异本领”,他只需要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出出现一把白色的刷子,刷净一切混乱!

  ——相对于富贵无比,我更希望无忧无虑

  青蛙不知叫了几声,时针不知转了几圈,张晴铭被一阵脚步给惊醒起来。

  “爸?妈?叔叔?”

  ...

  只见院子门口站着许多人,都是张晴铭的亲戚。

  这些人不知为何,都是一脸愁容。

  “别急,小铭可能出去玩了,可能去网吧了,也可能去同学家了,明天就会回来的。”

  二婶站在门前,拍了拍高鑫磊的肩膀,安慰道。

  高鑫磊瘫坐在地上,软弱无力。

  张阳平坐在大门口的石路上,不断地抽着烟,眉头紧皱,眸子中好似压着一股怒火。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聚在这。”

  张晴铭皱了皱眉毛,朝他们快步走去。

  “怎么了?怎么都在这?”

  张晴铭喊道。

  一行人都转过头看着张晴铭,他们的眼中都藏着怒火!

  “这么晚还不回家,你到哪去了!”

  张阳平一把站了起来,朝张晴铭怒喊道。

  张阳平青筋都暴涨起来,怒冲冲地指着张晴铭。

  高鑫磊看向张晴铭,她眼眶通红,先是跑到张晴铭身前看了看张晴铭,确认没事后便用手甩打张晴铭。

  “让你玩!让你玩!你知道家人多担心你吗!!!你知道吗!!!”

  高鑫磊怒吼着,张晴铭缩了缩身子,看着愤怒的张阳平以及失控的高鑫磊,张晴铭脑海嗡嗡作响。

  “他们,是怎么了...”

  一股气压在张晴铭胸口,怎么喘都喘不出来。

  “我...我只是在河边的台阶上睡着了,我哪都没去!”

  张晴铭微微颤抖着,额头冰凉,身子开始冒出冷汗。

  “在台阶上睡着了?你以为我没有找过那吗!!!”

  “这么久没管你,你翅膀硬了是把?”

  “几点钟了!你告诉我几点钟了!!!”

  “晚上两点了!!!打电话不接!找你又找不到!!”

  张阳平瞪着张晴铭,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张晴铭心头一痛,犹如被子弹穿过,瞬间坠入万丈深渊。

  他从没见过张阳平这个模样,小时候不常见,但每次相见都是好言好礼相待,来了锦溪,就更不常见了!

  不知不觉,父母竟已变得如此陌生,陌生到张晴铭心生恐惧。

  “他们...还是我的父母吗?”

  张晴铭心中这样想道。

  “我就是在台阶上睡着了!”

  “手机丢在家,我晚上都不带手机去学校的!”

  张晴铭无视高鑫磊的甩打,朝着张阳平怒吼道。

  他们心中有怒火,张晴铭又何尝不是!

  他不明白张阳平为什么要朝他大喊大叫。

  他心中早已积怒万千。

  张阳平眸子通红,将手中的烟扔掉,一把冲到张晴铭身前。

  “别别!小孩子不懂事,别动手!”

  张阳易飞速拉着张阳平。

  张阳平用手一扯将张阳易扯开,右手举起,朝前挥去。

  “啪”的一声,张晴铭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手印。

  这是张阳平第一次打他!

  张晴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阳平。

  “好...好!”

  张晴铭咬紧了牙关,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滑落。

  张晴铭一把推开高鑫磊,疯一样地朝公路跑去。

  “哎,晴铭!!!”

  “快追啊你!”

  张阳易拉了拉张阳平,自己也飞快地追了上去。

  “晴铭,你爸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张阳易在他身后大喊着。

  张晴铭不停,张晴铭不听。

  此时他的心中尽是怨恨!他恨张阳平,他恨高鑫磊,他更恨张阳易!

  是他!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是他!剥夺了他的一生!

  是他!毁了他的家!

  泪水如潮水般汹涌,他哭得撕心裂肺!积压了八年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无尽的委屈,无尽的抱怨,无尽的不满充斥他的大脑。

  他如机器一般不知疲倦地向前奔跑,跑着跑着,身后吵闹的声音已不见,他的世界再一次,陷入沉寂!

  久了,累了,哭够了。

  张晴铭停了下来,看着周围这条熟悉的街道。

  “又是这。”

  他又来到了那个漆黑的路口。

  张晴铭看了看街道的远方,摇了摇头,转身朝那漆黑的路口走去。

  张晴铭手摸着树,慢慢地向前走去。

  走到一半,他停了下来,用脚踢了踢地面,然后坐了下来。

  张晴铭看了看路的两边。

  可笑的是,从那里看过来,明明有着一丝希望,从这看过去,却是死寂一片!

  “太累了!”

  “真的是太累了!”

  张晴铭摇了摇头,将眼睛闭了起来。

  一把白色的刷子出现在了张晴铭的世界。

  “真希望,这把神奇的刷子能将记忆刷抹去,将悲痛刷入幸福的大海,将幸福...”

  “刷入永生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