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你这个富家小少爷竟然会做饭啊。”秦央放下汤勺，打了个饱嗝，一本满足，顺口夸了夸这锅汤的主人——林西。
听到有人夸自己，林西依旧不冷不热，只是在听到秦央打嗝的时候微微皱了下眉，道：“我说过，我已经不是林西了，而且……你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形象，难道你们人类女生都这么随便吗？”
秦央白了他一眼，接道：“行行行，我知道你是白无常，地府的最强魂力，少女杀手……拜托啊，白无常大爷，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注意屁个形象。”反正咱俩互相看不惯，印象再差一点又有啥关系？
做吃货嘛，最重要的是开心。秦央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装小鸟胃的家伙，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的。记得大学时候认识的一妹子，每回出去吃饭，扭扭捏捏吃个两三口就在那喊“撑死了”，结果回头就单干掉了一个大份麻辣虾锅……
“既然你也吃饱了，那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林西自动忽略掉了秦央的废话，收起了强烈想吐槽对方的心情，严肃起来，“我说过，有个卑劣的杂碎用你的身体和我签订了主仆契约，你也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些这个契约的作用，嗯……总之你记得一件事就好，以后还会有数不清的小杂碎来找你的麻烦……”
“意思是以后还会有生命危险？！”秦央一怔。
林西很不满意秦央这么一惊一乍的态度，嘴角抽了抽，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所以啊，要是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乖乖地躲在房间里，实在要出门就给我打个报告，我要是心情好了，同意跟着你出门，那你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出去……”
“你这是非法拘禁啊少年……”秦央感叹道。
“作为我的契约人，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活得更久一些。”林西意味深长地盯着秦央，半晌才吐了下一句话来，“游戏太早结束，可就没什么意思了呢。”
秦央周身一颤，总觉得吧，林西用这阴森古怪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像是只看着肥肉的猫。
“啊，对了。既然你已经接触过了地府的‘东西’，最近能不能看见一些以前看不见的玩意儿？比如说已经过世的人，再比如说……”林西向秦央凑得更近了些，刻意地散出几丝自己的灵识来，引诱那些躲在暗处的“东西”现身，“精怪什么的……”
在林西的预想中，若是秦央已经“开眼”了，那或许能把她培养成一个“猎手”也说不一定。
“世界上真的有精灵鬼怪吗？”秦央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娃娃”地看着林西，吐出一句答非所问的话来，“我相信有长相奇葩的生物，比如你的那两条长翅膀的丑蛇，但是，我不信没有实体的鬼魂。”
林西一时语塞，指了指边上已经空了的砂锅，艰难地开口问道：“没有精灵鬼怪？那你以为刚刚吃的是什么？”
“不是炖老蚌肉吗？”秦央不明所以，“就是这蚌肉吃起来太老了，而且有点酸……”
“那是只修炼四百年的蚌精，而且也就是这家伙把你拉进亭湖里的，明白了吗？”林西沉着脸道，“修炼百年的精怪，已经有了灵识，能说人话，也能干人事，唯一与人类的区别就在于……”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了一阵粗暴的敲门声，附带而来的，还有管楼阿姨满口的晦涩难懂的方言：“303的小姑娘，楼下有人找。”
得，秦央还没来得及从吃了一只“百年蚌精”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就要考虑下楼接客……哦不，下楼见人的事情了。而坐在一旁的林西，更是憋屈，难得乐意给人类科普知识，这么一打岔，完全没了兴致。
林西站起身来，拉起了窗帘，背对着秦央道：“你的校服又脏又腥，实在是让我受不了，所以我让人给你送去洗了，暂时先穿着我的衣服吧。”
“你现在背过身去还有意义吗？”秦央猛翻了个白眼，抓过枕边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大码T恤，粗略看了看，反正也没得挑了，也就胡乱地套在了身上，“给我说老实话，我的校服是不是你给扒的？”
“是啊。”林西懒懒地回了句，“又不是没有扒过……”
说着，林西大爷转过身来，冲着秦央晃了晃他空荡荡的左手：“这小东西长得还真别致……就是抓的时候不小心，给它把头上这个肉瘤抓破了，脓水流了我一手，恶心得老子饭都吐出来了。”
秦央目瞪口呆地望着林西，明明他手上什么都没有啊，说什么“小东西”？她虽然死过一回了，也下过地府了，可仔细想想，还当真没见过什么面容可怖的鬼怪。
秦央心底自嘲道，好不容易接受了“活生生的地府小boss白无常”摆在跟前的事实，也接受了“魂魄能附身于物”的设定，却不能接受“身边有鬼”的现实。归根结底，自己还是怕那些“东西”吧。
老话不是这么说的嘛，信则有，不信则无。
“别吓唬我了，我什么都没看见……”秦央摇了摇头，尽力不去想那些鬼啊怪的，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林西虽然瘦，可他的T恤却是最大码的，穿在秦央身上倒也不显得紧身，下摆也够长……嗯，差不多能当裙子穿了。
看着秦央匆匆忙忙地跑出门去，林西叹了口气，甩掉了手里这只被他捏得半死不活的魂魄。对付秦央这样蠢脑子的人类，要想让她真正认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恐怕只有让她再多吃些苦头才行了。
“青牙，白牙……你们替我去办件事情。”林西冷哼道，“现在给我去外面抓几个鬼魂来，越凶越好……呵呵，要是能抓到有灵识的，那就更好了。”
“老大你至于这么饿吗？怎么突然有兴致吃这种低等魂魄了？”白牙扑打着小肉翅，显现出形来，好奇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林西抬起了右手，掌心凝出一小团白色火焰来，照着空中某个角落丢了过去，打醒了某条浮在空中呼呼大睡的蛇，“总之，游戏要增加难度，才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