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东西撞我！”秦央闷着头赶路的时候，只觉得脑门一疼，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定神一看，一团红色的小肉球瞪着三角形的小眼睛，凶巴巴地看着她，龇着尖牙作势要冲上来咬。
蛇！还尼玛是会飞的蛇！
秦央浑身一个激灵，脑子一蒙马上就怂了，半句话不多说，撒丫子就跑。她天不怕地不怕就丫的怕蛇啊，从小到大被蛇吓哭无数次了！
“巧不巧赶上我肚子饿，送上门来的美餐，我可就照单全收了！”眼泛青芒的小蛇心里大喜，这个胖女人别的不说，魂力可要比普通人略高一筹，吃了她定可以大补。
说来也奇怪，自从飞进了这片白雾之中，找不着老大的影子不说，魂力还在成倍地被削减，都快要被化成一滩血水了！而老大现在身处在危险当中，自己作为老大忠实的左膀右臂，若是不能保护老大，那可就太失败了！
“青牙慢着，这货不就是老大要找的秦央么？”眼泛白芒的小蛇虽说也饱受魂力流失的痛苦，可好歹脑子还没浑，马上察觉出了秦央的身份，抢在青牙咬住秦央脖子之前拦住了他。
“这就是秦央？”青牙一愣，随即很不甘心地收起了吃人的心情，口气也萎了，“那就不能吃咯？”
“你除了吃还能干嘛！”白牙在心里默默给这冲动无比的搭档兼亲哥哥——青牙竖了个中指，“赶紧去报告老大！”
“……可是，我感觉我的身体都在融化了，在找到老大之前还能不能保持蛇形已经很难说了诶……不如，让我先啃她一只手就好了，嗯，反正她这么大个人，老大不会发现的！”青牙感觉眼前又开始晃荡起星星来，看秦央的时候也出现了重影来，使劲晃了晃脑袋，这才清晰一些。
白牙自然也看见了青牙尾巴梢上渐渐凝聚起来往下滴的血水，心里也是犯难，脱离了老大的眼，它们俩不过是两团带着微弱魂力的小怪物，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魂力消耗？这一大片的迷雾，从刚开始的小范围薄雾变成了现在这样遮天蔽日的浓雾，阴森而湿重，不仅在疯狂地剥削它们本就不多的魂力，还一定程度地阻碍了它们的灵识探查。
“等等，你们说的老大……难道是白无常？”听到那俩小蛇的谈话，秦央敏锐地嗅到了一丝线索来。
“你这不是废话么？除了白无常老大，其他人配做我俩的老大么！”青牙没好气地回了句，抖了抖尾巴，又甩了几滴血水下来，“靠……老子难道要死在这种地方么？！不管了，我一定要啃你一口回回体力！”
说翻脸就翻脸啊！秦央心里啐骂起来。眼看着这叫青牙的蛇已经亮出了獠牙，秦央刚放下的心又陡得提了起来，再次做好了随时跑步的准备。
“青牙？白牙？还有……呵，秦央，你也在这。”
就在这一人一蛇的战斗触发之际，一个虚弱却带着些许高傲的声音，自秦央的身后传来。
“老大！”
“真的是老大！老大还活的好好的！”
本来还执着于秦央魂力的青牙，激动得直嚷嚷，绕过了秦央，飞扑到了白无常的怀中，而白牙倒还好些，矜持了几秒后，才顺从地靠近了白无常。秦央回过头来，当她看清站在她身后的男孩子模样，皱了皱眉。
“你……”秦央很难得地良心发现，这回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眼前的林西，或者说白无常，满身满手的血，左手臂已然折断，无力地荡着，两行血泪自他紧闭的双目流出，将他本就病态白的脸染得尤其可怖。
结果自己威胁那娃娃，又冒着生命危险跑进他所在的幻境，还是没能救到林西的眼睛吗？！
“回来吧。”林西轻描淡写地冲着盘旋在自己身旁的青牙、白牙说道，继而向着秦央所在的方向勾了一个讥讽的笑容，“至于你，秦央，现在你应该满意了。”
“满意了？什么叫做满意了！若不是你……”秦央心里没由来地划过一丝慌乱，那种慌乱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叫来训话时的手足无措一般，她不过想小小地惩罚一下他的无礼，她只不过想要将他赶走，她只不过……只不过是个恶作剧啊。
若不是你非要追杀着我来到人间，你至于失了魂核、失了魂力、失了你的身份嘛你！
只是，不等秦央再多辩解一个字，林西身子一晃，一头倒在了地上。随着林西的倒下，整个幻境也如镜面碎裂一般，土崩瓦解。秦央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与林西竟还是坐在教室中，什么娃娃，什么小蛇，什么血月，都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又很差劲的梦。
现在，梦醒了。
窗外还是黄昏的景象，管理这个楼层的老大爷站在窗口敲了敲玻璃窗，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示意要清校了。秦央揉了揉眼睛，又捏了捏自己的脸，正心里懊恼为何会做如此荒唐的梦，却在不经意的一瞥中，望见了趴在桌上已然昏迷不醒的林西。
一天后。
“真是怪事啊，C班最近是不是被诅咒啦，哦哟，这几天请假了三个学生了吧？还都是病假嘞！”
“管他那么多干嘛，反正C班也都是些不读书的人，都请假走光了才好呢，对吧王老师？”
“哦哟，话不好这么讲的啦，毕竟咱们王老师对学生这么负责任的呢……嘿嘿。”
……
高一班主任办公室里，那几个天天吃饱没啥事儿的老职工，又开始嘻嘻哈哈地开起玩笑来，互相调侃着，而这次她们调侃的对象，是曾经的年级主任，C班的现任班主任——王老师。
说是“曾经的年级主任”，那是因为就在上午，又有警察跑来学校里调查取证，说是有个别的C班学生参与了十一街的恶性斗殴事件，要严办参与的学生。校方拉不下面子，只能办了年级主任，换了个刚毕业的愣头青上来。斗殴这事儿以前也有过，但都是校方与管事的之间“私了”，这回不知怎么的，可是闹大发了，电视台都来了好几家，明儿个云水一中恐怕就要上头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