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被程雪生拉硬拽着去一家公司面试了。
那天天很暗，好象要下暴雨的样子。
风把地上的纸张、灰尘、白色塑料袋刮得到处都是。
天空像放满了风筝。
路上行人四处奔逃，像打败战的士兵一样毫无秩序。
交警站在哨岗上要不是两只手上下左右地挥舞着，肯定会被误认为是城市的白色的雕像。
站在人行路口的协查员口哨吹得笛笛响，手中的小红旗不断地挥动着，让这个阴暗的天气多少有了些让人提神的颜色。
程雪把我拽到了A公司的二十九层楼。
三名面试官正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街面上的行人蚂蚁一样四处乱窜，幸灾乐祸地咧嘴大笑，听到我们进来，一个个才赶紧整着衣冠，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坐到面试官的位置上。
“简历。”主面试官简短地说。
我正要回答说没有。
程雪抢先说了：“那天给您了。”
“哦。”那主面试官贵人多忘事一般，点了点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主面试官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沓厚厚的应聘资料说：“你自己找出来吧。”
程雪急忙帮我去找。
“你想应聘什么岗位？”主面试官看我没事做，接着问。
“最好是钱多的。”我看了一眼主面试官，一副无所谓地说，“还可以少干活或者不用干活的岗位。”
程雪用力捅了我一下。
我才改口：“当然，要能发挥我的专业知识的。”
“那你说，你的薪酬要求是多少？”主面试官看来对我饶有兴趣，一只手拿着笔在桌上轻敲着，一边冷笑地问我。
我伸出了一只手。
“五千？”主面试官略略有些吃惊，“你有什么工作经验，有什么工作成果？”
我摇头。
“没有？那你凭什么敢开这么高的价？”主面试官面现愠怒。
我悠悠地说：“我是说，我要求的月薪是五万。”
“什么？你说什么。”主面试官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月薪五万，你有没有搞错啊？”左边的面试官说，“我们老总都没有五万。”
“你是来面试的，还是来捣乱的？”右边的年轻女面试官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好像是刚刚被我偷偷地在她大腿上抓了一把似的难堪。
“对不起。对不起。”程雪这时候找出了我的简历，看到这场面，忙堆着笑向三位面试官道歉，“他是说年薪。年薪五万。”
“我明明听他说是月薪。”主面试官不高兴地说。
“是年薪，年薪。不是月薪。”程雪强调着，然后将我的简历递给了主面试官，“这是他的简历。”
主面试官接过简历扔到一边看也不看，问程雪：“你是他的什么人，怎么什么事都你来替他做？连话也要你来替他说？”
程雪正要回答。
我抢先说了：“秘书。她是我的秘书。”
我们直接被保安押着送出了A公司大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