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愣了一阵,看着她的朋友下楼去,然后转过身来,走进房间里,也不跟我说话,默默地俯身将那些麻将捡了起来。
我也不想理她。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这程雪太不像话了,把这里当成了她家。而且不但违反了我的约法三章,那些人还讥讽嘲笑我,还辱没我们莆田男人。更可气的是还打起麻将来。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因为生气,我头脑里一片空白,手脚也有些发抖。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开电脑,准备上网玩网游,却发现电脑也被开过。一上网,发现自己的游戏被人玩得乱七八糟,装备也少了很多。血袋里的鲜血早被用光了。我在游戏里正可怜兮兮地躺在一间被风所吹破的茅屋里奄奄一息。
我又气了起来,拍案而起,冲到客厅里准备朝程雪再大发一阵脾气。
我到客厅时,看到程雪提着自己所有的东西,正从门口走出去。
我愣住了。
我像兵马佣被突然用泥浆浇灌了一般,定型地站在那里,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个程字没有喊出口。
我的脑子闪过无数的镜头,那些镜头模模糊糊。
良久,我无力地跌坐在原来每天都放着程雪睡具的沙发上,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全身颤抖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对程雪的离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的想法。
程雪在茶几上压了一张字条,只写着三个字:“谢谢你。”
我把那字条揉成一团,塞进口里,想一口将它给吞了。旋即又吐了出来。我慢慢地把它展开,仔细地再看着那三个字,回忆程雪住在这里日子。
那些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
程雪是那样笑容可掬,似乎没有什么烦恼,而自己更是在她的推动下有了自信,找到了工作……
我竟然开始感到很舍不得程雪的离去。
我也不好意思把她追回来或者给她打电话。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倔着一副脸,即使是错了也不肯跟人认错。小时候被人打了,回到家里还要愣说自己把别人打惨了,不小心被人踢了两脚而已。
晚上,小郑和小李回来,我不住地埋怨他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不住地埋怨他们。
我说你们怎么今天一整都不在家啊。有事不能改天再去办吗?为什么偏偏要今天去办。去办了,也早点回来啊,干嘛一整天的不回来……
小郑和小李感到很奇怪。刚开始还以为哪里得罪了我,后来看着不像,小郑就问我:“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我说:“你们要在家就好了。你们干嘛要今天出去呢。今天的事情就那么重要?不能明天再出去吗?”
小郑和小李对视了一眼。小郑坐到我身边:“到底怎么啦?跟我们说说啊。别闷在心里啊。”
我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今天要是在家就好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事情去了一天,到现在才回来?你们也不跟我讲一声,一整天在外面的。事情就那么重要吗?”
小李轻声对小郑说:“阿旺是不是犯病了,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
小郑手搭着我的肩膀,百思不得其解:“阿旺,到底什么事啊,你说出来啊。”
小李就四处看了看客厅,恍然大悟似地惊叫了起来:“程雪呢?程雪的东西呢?是不是程雪走了?阿旺,是不是程雪搬走了,不住我们这里了?”
小郑这也才看出了端倪,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对不起啊,我们不知道今天程雪要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