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让程雪到我家来。
我回福州后，程雪却要我到她家去。
“我爸我妈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们的事，要我带你回去给他们看看。”程雪似乎自己不是很愿意，“我也不知道他们急什么。我都不急。”
“那就先不去了算了。”我说，“我也不急。”
程雪瞪了我一眼：“你不急？不急春节打着电话催我到你家去？那你是做做样子了？”
我愣了一下：看程雪那样子似乎是我急了，她的父母才急。是我逼着她们的，还很没有觉悟。
我说：“那听你的吧。”
我感到很紧张。
我这才明白程雪为什么推说春节忙，不肯到我家去。
我想她一定也被我那个突然的电话吓了一跳。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晚上在家里吃个饭。”程雪说，“我跟我妈打个电话。”
我下意识地阻止了她。
“不要这么急吧。我心里还没过缓冲阶段呢。”
“缓冲阶段？你当时一个人找到仓山来，也经过缓冲吗？”
“缓冲得厉害。”我说，“真的，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啊？我妈又不会吃人。”程雪说，“就现在去了，反正早晚都得见。”
“我这心里感觉就像要过奈何桥似的，你还是让我做好心里准备再去吧。”
程雪咬牙切齿地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你说什么了？我家是地狱啊？”
我揉着被拧痛的地方，看着程雪：“我也就那么一比喻，你下手这么狠。”
“你一个堂堂的福大本科生，连个比喻都不会比喻好一点，比喻什么奈何桥？什么比喻啊。你要是在我爸我妈那里这样讲话，我爸我妈还不知道怎么想呢。念没念过书啊。我爸我妈可是人民教师，知书讲礼的，不像你们那样的地方，蛮荒之地。我告你啊，见了我爸我妈，趁早收起你那副无赖的嘴脸。”
我知道我要跟程雪争下去，那是没有好结果。
她的嘴巴我可是领教了不少回。
不过，我对她说我们那里是蛮荒之地，心里很不舒服。
“我们蛮荒之地，不懂礼数。我看还是先不见你爸你妈吧。”
程雪嘴唇就噘了起来：“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想过娶我。那就算了。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程雪小性子要起来，我还真没办法。
“你别动不动就赶我走好不好？我也有自尊心的。”我委屈地说。
“你有自尊心，你在我面前要什么自尊心。”程雪不高兴地说，“难道在我面前还要摆架子吗？”
“那你呢？”
“我……”程雪一时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