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风刺骨的在身上刮过,树叶哗哗的被风吹动,有些冷。王椽紧了紧身上的厚重的粗制衣衫。
感受着凛冽的寒风呼呼地盘旋在天地间,时间悄悄的从指间流过,看着头顶暖暖的阳光,再也不复曾经的那股炙热,暖煦的照在人身上,驱走这个寒冷冬季的阴霾,给人体带来一丝活力。
从王椽苏醒来过来,时间已经悄无声息的度过了半年的光阴了,王椽也正式的步入了十三岁的门槛。在天元国这个尚武的国度,锻炼得多,身体也普遍发育的要早一点。
王椽今年也是十三岁了,却是已经长到了一米六多的身高,身体有些瘦削,但也并不纤细。有着一股清秀的帅气。一头长发轻轻地束在脑后,仰头望着并不耀眼的日光,有些失神。
从一个带自己的老兵嘴里,王椽是被队长带回来的,队长当时率领一队士兵去打扫事后事宜,偶然看到了微弱呼吸的自己,在执行完任务后,遂把自己带了回来。
虽然对高台什么的不理解,但是王椽潜意识的认为应该是孤儿院,至于为什么被叫做高台,王椽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询问。
因为据队长说,当时现场就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有别的人,不对,压根是没有别的生物了,队长又重复且强调的解释了一遍。
王椽一直没有忘记队长当时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神中的诧异、惊恐、与不可置信。那眼中的神色,仿佛一把利剑一样,深深的刺入到了王椽的心里,牢牢的嵌入其中。
虽然后来带自己的老兵杨军说,没有发现别的什么讯息,那就是最好的信息了。最起码没有发现尸首,说明了他们还活着,只不过是失踪了。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活下去,并努力的修炼下去。将来才有可能找到你的亲人,你的朋友!
毕竟队长救下来你,就是看你不容易,所以你为了队长也要努力的活下去,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姓王的那个小子,又在发呆了。他又在想曾经的往事了。哎。”一个老兵说道。
“别管他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任谁经历这样残酷的天灾,也难以短时间就恢复过来的。”杨军打断了旁边人的感慨。
王椽从无神、回忆、伤感的状态里出来,听着远处的低声说话,也不回声,淡淡的一笑。经此巨变,王椽更加的成熟了,也是更加的寡言少语。
迎着夕阳的余辉,认真的修炼起军中格杀术——爆裂拳。
这是军中士兵普遍使用的一种格杀术,虽然不算多么的高级、精巧。但胜在入门不难,爆发力强,威力大。所以被天元国军方普遍的采用来当部队的基础拳法。
王椽心无旁骛的出拳,收拳,出拳,收拳。没有一丝的滞涩与停顿,他要抓紧时间修炼入门,才会有一丝自保之力。毕竟王椽可没忘,自己偶然间听到老兵之间的对话。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抱怨个屁,现在还不好啊,一旦战争爆发的话,我们往往就是最先死的那一批人。”
“对对,虽然现在无聊到炸皮,但最起码生命还是有保障的。一旦战争开始,我们就是炮灰。”
“嘘,小声点。队长严禁提起炮灰这两个字。”
“是,是,嘘嘘,小点声。”
..
王椽一板一眼的练着爆裂拳,不曾偷懒,也不敢偷懒。毕竟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自己还有兄弟,自己还要见他们,还要见到秦楚音那个小丫头。
不多想。
“哼。”
“哈。”
“哼。”
“哈。”
王椽一声一声沉重的出拳的声音从嘴中传出。
汗水从脸颊涌出,顺着嘴角滑落,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五光十色的的颜色,闪耀着努力的光芒。一颗一颗的滴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日复一日,几个月来,已经留下很多不规则的小孔痕迹了。
王椽继续无视着周围人的嘲讽,自顾自得出拳、收拳。
老兵们早已经没有少年的热血与梦想,老兵们想的只是能够多活一日,就是一日,多潇洒一日,就去潇洒一日。
至于未来,至于建功立业,去他娘的,能够在下一场战争到临的时候,能够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愿望了。而离开这种炮灰敢死队?那是要拥有灵法的人才能够享有的待遇,这些老兵,年龄哪有在十五岁以下的,十五岁不能够觉醒灵法的话,就再也不可能觉醒了。这是世人皆知的基本常识。
军队的中间力量都是这些人组成的,而没有觉醒令发的普通士兵,就只可能是炮灰队,或者敢死队。
炮灰的待遇还是极好的,一旦阵亡,国家会代为资助他的家庭,所以一旦没有出路的男人,都会去参军,最终进入敢死队的行列,事实证明,这件事的结果,导致敢死队的良莠不齐。
而现在,一个少年在夕阳下,认真的、严谨的、一板一眼的修炼着,而在他不远处的地方,一群成年人,围坐在一起,打屁聊天,不时地看一下王椽,哈哈大笑一阵。
这个违和的场面就这般定格下来。
“呜呜呜~~~”
一整急切的牛角的呜呜声突然传来,这是军队的集结号。老兵们的脸色瞬间变的苦难,惊慌,一脸死色。王椽不明就里,却也是仍然跟着杨军一起来到队长的门前集合。
长时间的军队生活和王椽的性格使然,王椽并没有问有什么的事情。不过大脑里面的一点一点的思绪,使得王椽的血液有点燃烧,渐渐地有些沸腾起来。
待到整好队形,由队长带领,整队的人开拔去点将场。
“哐。”
“哐。”
“哐..”
一声一声急切、如雨滴一般的擂鼓声响彻在王椽耳际,震得王椽有些耳鸣,待到接近点将场的时候,才发现一路上有很多像自己这般的队伍,向着点将场走去。
一路上络绎不绝的,据王椽观察,怕是不下于有数万人。果然是要打仗了,王椽有点兴奋。有多少男人不都在渴望,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换的豪言壮语。
王椽也不例外。
一对对的士兵们由队长带领,在点将场严阵以待,威严肃穆,寂寥无声。只有那寂寥的牛角声和擂鼓声在天地间回响,远远的传出数里地远的距离,惊飞无数的飞鸟。
王椽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队长只是小队长,上面还有中队长,大队长等等。
待到牛角声与擂鼓声缓缓的静止了的时候,整个点将场无比的肃杀,任由冷风吹动着落叶,打着旋的飘起,又落下。
突兀的,在点将场的高台上出现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身着一副暗红色盔甲,有些泛黑,左手拿着一把入了鞘的大刀。一张同样暗红的披风在猎猎作响。
他猛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毫无例外,很多人望着他,都露出了炙热的神态,包括王椽,也包括众多老兵。这身修为,至少暂时让这群连灵法都没有觉醒的人无比的羡慕。
可是一出声,就让人无比的反感。
“你们,这次的任务就是穿过青古山区域,突破蓝河封锁线,吸引火力,为大部队创造战机,争取一战消灭敌军的大部分的有生力量,为大军最后的胜利做一个良好的开头。”
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下。
“哪怕全军覆没,也不允许后退半步。”
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策略解释,显然并不是想让炮灰知道的更多。
而下面的士兵们也是立刻就有一些胆大不怕事的人叽叽喳喳的小声嘀咕开,更多的人都苦涩着一张脸,王椽也蛮苦涩。
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新兵,不满的说道:“这样不是拿我们做炮灰吗,我不服,我们也是士兵。”虽然是低声嘀咕,但是声音之大,却也是故意让台上之人能够听到。
“不服?你说你不服?士兵?就你?不不,你们只是炮灰而已,从头到尾的作用也只是炮灰而已。”
台上中年人,满脸不屑、嘲讽的说道。
“刷”的一声,点将场上的众人就不干了,虽然明知道事实就是这样,但是你如此这般侮辱就是不行。纵然你厉害,但是集体请愿的话,你总不好办吧。
正准备集体讨个说法的时候,台上那人怒目一瞪,神情一冷,披风无风自飘。一股慑人的气势瞬间蔓延全场,压抑着众人不能也不敢动弹,漫山遍野的杀气,仿佛立身于尸山骨海中一般,令人瑟瑟不安。
“就你们这群怂样,就这个样子,还敢不服。”
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刺激的话语,但是直接无视的样子,却是使人更加的愤怒,而偏偏还是敢怒不敢言,不对,是敢怒而不能言,被这股鄙人的杀气压迫着的众人,一个个心头都是窝着一口恶气,还无法宣泄出来,憋得脸都红了。连各自的小队长也一样。
气势放足了之后,这个中年人眨眼间又是不见了,这次王椽却是看见了,这个中年人是双脚轻轻一点,似慢实快的‘飘’了出去。
又上来一个看不清年纪的满身盔甲的人,这个人,王椽倒是认识,杨军给他介绍过,这是自己大队的大队长。
杨军曾经怕王椽年少无知,血气方刚,与位高权重者、或者身后是位高权重者的人发生矛盾而被穿小鞋。而给王椽恶补了一下南方军的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大队长显然是没有刚刚那人一般的轻身之法,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深深地看了一眼底下的士兵,运足灵法,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不服,心里不忿,但是你们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声音并没有震耳欲聋的度,但是却稳稳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都能够听清楚说的话语。
“他,就是,”大队长停顿了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他就是雪千杀雪大将军,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雪千杀雪大将军。”
“哗。”
一声,下方的人议论开来,就连刚刚被如此侮辱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响。一些小队长也是一脸的崇敬,至于中队长虽然没有小队长那么不济,但是眼神中的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就是那个在百战坡以三千精锐士兵对阵敌方一万精锐士兵,最终大获全胜,被称为教科书级别的战役的那个雪千杀雪大将军!”
“就是那个一剑斩杀千个敌军从而得名的那个雪千杀雪大将军。”
“就是那个率百人敢死队深入敌国,过五关、斩六将。最终毫发无损的救回七王爷的雪大将军啊!”
..
几乎每个人都能对雪千杀的历程历历道来,就来才刚刚进入这个边疆炮灰军队的王椽都多次听及雪千杀的大名。
大队长见成功的把众人的愤怒心理转移,不可察觉的轻轻地咧嘴笑了笑。
而王椽则是无奈的看着众多的战友们,在一边傻笑着。
“雪大将军,竟然骂我,竟然骂我了。”
王椽前半句听着还没啥感觉了,再继续听下去,就瞬间反胃了。
“雪大将军,竟然骂我了呢,哎呀呀,我太幸福了,我竟然得到了雪大将军亲口的责骂。哇咔咔。哇咔咔。”
王椽直接就是无语至极,这人还真是那个啥啊。
“滚蛋,雪大将军摆明骂的就是我,哪骂你了,别自作多情了啊。”
听到这,王椽瞬间感觉天雷滚滚,一万只草泥马从心头奔涌而过,低头轻轻地吐出句:“卧槽。”
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