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独孤婉青葱般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宇文宪的脸，“婉儿……恐怕……不行了。”眼中泪光闪动。r
“不会的，不会的！”宇文宪握住独孤婉的手，“你会没事的，一定会……”他说出的话却一点底气也没有，其实他心中肯定也知道，独孤婉命不久矣。r
独孤婉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无助，却又那么幸福，第一次觉得她竟如此美丽，令人怜惜。r
“宪哥哥，记得小时候你也曾这般抱过我呢，只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咳咳……”又是一口污血呛出口中。r
“婉儿！”宇文宪焦急地唤她，紧紧地拥她在怀。r
“宪哥哥。”独孤婉继续笑着，“很久没有这样叫你了，以后……也许没机会了。”她的一双杏核眼深情注视着宇文宪，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r
“傻婉儿，怎么会，以后……以后你还是可以这样叫我，只要你……愿意。”宪努力平复着内心的酸楚，言语却已结巴。r
“宪……宪哥哥，婉儿走之前……还有个……有个愿望……”r
“你说，是什么愿望，我一定帮你实现！”宪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地用自己大红的衣袖拭去独孤婉嘴角溢出的污血。r
“婉儿……婉儿想请宪哥哥……给婉儿一个……一个洞房花烛夜……”她吃力地说完，眼中满是期待。r
在那个时代，作为侧室的女子是不用拜堂的，更没有洞房花烛夜。这对于一个女子的一生来说，是意义非凡的，而对于我，又如何不是。r
宇文宪有些惊异，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独孤婉，愕然转头，迎上我的目光。我明白，他是想征得我的同意，虽然今夜本应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但是我们都很清楚，独孤婉很可能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r
我的心抽动了一下，终是默认地点了点头。她救了宇文宪，就当作是我的报答吧。r
“好，我答应你，婉儿，我们现在就回家。”宇文宪将独孤婉横抱起来。r
“真的？宪哥哥你没有骗我？”独孤婉满脸惊喜，眼中闪着光芒。r
“真的。”宪点点头。“没有骗你。”r
“谢谢！”独孤婉抓着宪大红的衣襟，“宪哥哥。”又朝着我的方向，“谢谢你，闻姐姐！”惨白的脸上，满是泪痕。r
我只是淡然一笑，心中却酸涩难耐。r
“皇兄。”宇文宪驻足，转头唤宇文邕，“歆儿，就拜托你了。”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终是抱着独孤婉转身离去，大红的喜服在夜色中迎风翻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