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石阶，我走了好久好久，也没有看到石阶的尽头。白色的云雾穿梭在陡峭的石阶上，如幻境般。r
又看见了那场车祸，又看见了那些歹徒，还看见了背上的纹身图案和那水中金光闪闪的锥子，还有奔跑的狼群，以及熊熊的烈火和冰冷的河水……r
“你醒醒啊！快醒醒啊！”有人在唤着我，似乎很焦急，我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r
“你醒醒啊——”r
意识又渐渐淡去。r
……r
醒来，已是两天后。r
朦胧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人由模糊变得清晰。r
“李太医。”我认出了眼前的人。r
“你醒啦？”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黑黑的眼圈诉说着他的疲惫。r
“恩。”我点点头，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又似有麻麻地刺痛感。r
“身上有知觉了吗？”他问。r
我动了动手指，点点头。这时才看见我身上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r
他欣慰地笑笑，“我去叫他们。”旋即起身走出帐去。r
这里是哪里？不是宇文宪的寝帐，这里的布置似乎比宇文宪的寝帐更豪华些，墙上挂着牦牛角，还有名贵的动物皮毛。一张大弓悬在榻边。r
一阵光亮闪进帐内，两个人一前一后跨入帐内，纷纷快步来到榻边。r
是摄图，还有——宇文宪。r
两人皆是一脸的疲惫，眼窝深陷。r
“你醒啦？”摄图欣喜的笑容挂在脸上，斜坐在榻上。r
“恩。”我点点头，“我在哪儿？”r
“这里是我的寝帐。”摄图说。r
“我怎么了？”我竟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躺在这里。r
“你被蛇咬到了，你忘了？”他说到。r
“蛇？”我渐渐回忆起晕过去前的事情，倒下前看到的人影，草丛里的蛇，天空中的明月，还有……还有宇文宪……r
我恐惧地抬起头看着宇文宪，他也正看着我，眼里满是愧疚，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r
我赶紧躲开他的眼神，对着摄图说，“谢谢你，你又救了我。”r
摄图憨厚地笑了笑，“你怎么会深夜里自己跑到山上去？”眼中闪动着关心。r
“我……”眼睛又瞟了瞟宇文宪，没有说话。r
摄图见我不说话，也就不再多问。r
宇文宪却说话了，“摄图王子，能不能让我和闻歆单独说几句话？”r
摄图点点头笑了笑，又看了看了我，走出帐外。r
我将大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不敢看宇文宪。r
“闻歆。”他开口了，“对不起。”r
我偏过头，还是不看他，眼中却闪动着泪光。r
他靠坐在榻边，“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喝多了……我……你原谅我好吗？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他的语气很认真。r
我还是没有说话，紧紧咬着嘴唇。r
“那……那你还跟我回长安吗？”他问道。r
这个？是啊，我内心还是想跟他去长安的不是吗？还是想离开这里的不是吗？嘴角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话。r
“跟我回寝帐去，好吗？”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在这里我终究不放心。”r
见我还是不说话，他拿出随身的匕首，一刀向手臂狠狠划去，殷红的鲜血瞬间流下。r
我腾地坐起身来，“你干嘛！”竟然有一丝心疼。r
他见我说话了，疼痛得扭曲的脸上居然浮出了一抹笑意，“你终于说话了。”r
“如果我以后再那样对你，这就是惩罚。”他捂着鲜血直流的伤口，强忍着痛说道。“跟我回去吧。”墨黑的眼中闪动着祈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