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手心里渗出密密冷汗,正在尴尬间,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将我俩的思绪打断,原来是齐国的舞姬已舞完一曲。r
我顺势缩回手,跟着大家一起鼓掌。抬眼望向周国使节的方向,杨大人对着我点头一笑。r
可汗站起身来,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齐国舞蹈真是美不胜收,我突厥也有精于舞蹈之人。”他对我转过头来,“阿依古丽,为叔父助兴一曲,可好?”r
全场的目光齐齐投向我,我本想拒绝,我原本就不是什么精于舞蹈之人,拙劣的舞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冒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实在是怕被人笑话,可是想到和摄图并坐在一起的尴尬,我想了一下,点点头站起身来。r
欢快的鼓点动人的乐音,朦胧的月色下我翩然起舞,人群中时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摄图还是一如既往那般充满柔情地看着我,仿佛世界只剩下了我们。r
与他相视一笑,继续舞蹈。r
夜空中一阵飘渺的笛声悠悠传来,声声入耳,伴着愉悦的鼓点与乐声融为一体,与我的舞蹈附和,似一道光束照进了漆黑的夜。r
我心头一惊,笑容僵在脸庞,旋转地脚步竟慌乱起来。这笛声中有只有我才听得出的幽怨与凄凉,除了他还会有谁?r
脚下的步伐虽没有停下来,眼却瞥向周国的使节,为何竟没有他的身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
欢悦的鼓点越来越快,笛声也随着鼓点高高扬起,似飘入云霄,雷鸣的掌声随着鼓点有节奏地拍响,我的心越来越感到惊恐,忽的一瞬,眼中跃入一身淡黄的衣袂,“呀——”脚下一个不稳便重重摔坐在地上。r
乐声戛然而止,笛声也瞬间消失,人们交头接耳一阵骚乱。r
“阿依古丽——”摄图已经冲过来将我抱起,“有没有受伤?”那焦虑的眼神仿佛伤的是他自己。r
“没事,只是不小心而已。”向他笑了笑,眼睛却瞥向一边,可是那里哪里还有那身着淡黄长袍的人儿,莫非只是我的错觉?那边,围坐的不是西夏的使者吗?r
“叔父,请允许侄儿送阿依古丽回帐。”摄图向可汗说。r
“好,去吧。”可汗点了点头,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摄图抱着离开了。r
当乐声被抛在了身后,“摄图,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这般暧昧,我实在有些不习惯。r
“你真的没事?”他似乎有些不确定。r
“真的,放我下来吧。”r
待他将我放下,“你回去陪叔父吧,今日有各国使者,你为了我离开似乎不太礼貌,我自己回去就好,有东戈陪着呢,你放心吧。”我说。r
笑容跃上他的面颊,“阿依古丽,你真是识大体,你先回去,我会尽早回来,恩?”他宠溺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眼中满是深情。r
“好。”我点头笑笑,目送他离去,直到看不见。r
“东戈。”我吩咐道,“你去请杨荐杨大人到这里来,就说我有东西要交给他。”r
“是。”东戈应了一声,迅速离开了。r
从袖中掏出丝帕,借着月色隐隐能看清上面娟秀的字体,给宇文邕回信一封,但愿杨大人能将此信转交予他。r
有力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暗暗感叹东戈这小子的效率竟这样快。r
“杨大人,您来啦?”我微笑着转头,一瞬间笑容也呆滞了。r
月色下,来人一身淡黄的广袖长袍,一串倒三角形的玉佩腰间摇曳,手中的一管玉笛翠色欲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