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过去春季来临,突厥的冬天着实寒冷,一整个冬天我都窝在帐中,那寒冷干燥的气候我实在受不了。r
摄图每天都在帐中放上好几个火盆将帐内烧得暖暖的,又为我准备了许多好看又御寒的皮袄子,总之,他事事都为我考虑妥当,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而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关怀,习惯了人们称我阿依古丽阏氏,也习惯了留在他身边。r
这日一早,可汗早早地就宣了摄图去他帐中,百无聊赖的我终于决定走出帐外透透气。r
碧蓝的天空清澈见底,强烈的阳光直射在脸上,我不得不半眯起眼睛。r
虽然以至春季,可是突厥的大地上厚厚的积雪却还没有完全融化。r
远处的苍山还覆盖着皑皑白雪,庄严肃穆。张嘴一呵,口中还冒着白气。这春季的空气无比清新,夹杂着泥土的清香,我贪婪地大大吸了一口。r
帐外的侍卫见了我皆向我恭敬地行礼,我对他们笑笑朝着马棚走去。巴诺安静地跟在我身后,似我的影子一般,自从去年我独自骑马外出害摄图受伤之后,他几乎是与我寸步不离。r
“巴诺,你去把长风牵出来。”我对巴诺说。r
长风是摄图在伤好之后新为我挑选的马,这匹马经过专门的训练不会惧怕猛兽,所以断不会似上次那匹马一样,在狼口之下扔下我独自逃之夭夭了。长风也是一匹驳马,白底的皮毛上尽是黑色的驳点,摄图知道我不喜欢纯色的马匹,所以特地为我挑选了它。r
那一日我初次见它的时候便让我想起了黑羽,那匹陪宇文宪征战沙场的战马,于是就为它取名长风——长风绕战旗。r
巴诺恭敬地点头,旋即进了马棚去牵马。r
有从外面归来的两个大将模样的突厥男子牵着马从我身边走过。r
“听说今日有齐国的使者前来。”那个高个子的男人说。r
“是吗?”另一个胖一点地说,“他们此次前来是何故?”r
“呵呵。”高个子的男子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一笑,“当然是和亲咯,周齐两国至去岁周国皇帝称病休战之后就一直跃跃欲试,他们当然是想得到咱们突厥的支持,扭转战局。”r
高个子男人嬉笑着继续说,“我倒觉得这齐人打错了算盘,千里迢迢来到突厥求亲,怕只怕不等这厢求到亲,那边已经被周国打败了!”r
“不过我倒是觉得事情不一定会照此发展。”那胖一点那位摸了摸胡子,“这齐国有兰陵王高长恭、射雕都督斛律光,我看是胜券在握。”r
我无心听他们闲聊政治,径直走开了,脚步却在听到他们下面的对话后停了下来。r
“我看未必。”那个高个子男人摇了摇头,说得很兴奋,“周国皇帝每战皆亲临战场,必士气高昂,并且还有谋略过人的齐炀王宇文宪带兵出征,我看这场仗很是有看头呢。”r
宇文宪?我一震,脚下的步子竟再也移不开,手死死地拽着马鞭。似触碰到了心中的某一根心弦,来回震动,原来他又要上战场了,不知他可好。我竖起耳朵,不由自主地希望得到更多关于他的消息。r
“我听说啊。”那个高个子继续说,“齐炀王自去岁死了王妃之后就似变了一个人,终日郁郁寡欢,入阵杀敌却比以前更加勇猛,大小战事必亲请出师,战在最前面,一副赴死的决然之态。周国皇帝担心他出事已下旨不许他上战场,他竟抗旨……虽连打下两座城池,却负了一身的伤……”r
“堂堂齐炀王竟为一个死去的女人抱着决然赴死之心……值得吗!”r
宪,眼中涌上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被一片片撕碎,心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这近一年的时间你就是这样度过的吗?你过得很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