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图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r
“殿下昨日送可汗去柔然部落回来,寻遍整个可汗庭也没找不到阏氏,于是带了属下们一起上山。”罗门站在我身后向我讲述事情的原委,“殿下在山里见着阏氏的马却没有见到阏氏,心急如焚。殿下在山里发现一滩血迹,以为是阏氏遭遇了不测所以一路策马沿着血迹疯狂追去,哪知道夜里太黑,殿下又一心担忧阏氏安危不曾注意脚下,一不小心失足掉下了山崖。那马儿当场毙命,殿……殿下虽捡回了性命……却……恐怕……也……”说着,罗门竟哽咽了起来,r
他们虽是摄图的侍卫,可是摄图待他们却是极好的,之间情谊并不似普通的主仆关系。r
我心里愧疚之极,我干嘛要自己一个人去山里呢,把摄图害成这个样子!都是我,都是我!摄图是因为我受的伤,如果我早些回来也许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了。r
坐在他床前,默默地看着他,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摄图你不要死,你不要死!”r
巫医们交头接耳终是退出了帐外,一时间帐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坐在床前守着他。巫医在他的伤口糊上了黑乎乎的药膏暂时止住了血,却告诉我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
夜已深,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夏虫的浅唱。r
我坐在床边脑袋撑在胳膊上,眼皮已开始打架,桌上的晚膳已经凉透我却无心吃上一口。一天了,他还是没有醒,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r
忽然,我隐约觉得他眼皮动了一下,顿时睡意全无,“摄图?”我靠近他。r
只见他的眼又再次轻轻动了一下,“罗门!”我兴奋地直喊“殿下有反映了快去找医生!”r
他合着的眼皮渐渐分开了,露出了他琥珀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却显得那么虚弱无力。r
“你醒了?”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他原本厚实的大手却那么冰凉。r
他看到了眼前的我,眼中竟露出一丝轻松,虚弱地张了张惨白的嘴唇,“你……回来啦,回来……就好……”我的眼中瞬时蒙上了一层水雾,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伤成这样这样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关心的却还是我,心中酸涩。r
“摄图。”我握着他的手呜呜哭出声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你不要死……不要……”眼前又浮现出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帐外,“不要死!”r
“闻……阿依古丽……”他反手紧了紧我的手,“不……不哭……我……咳咳……”一口污血呛出口来,顺着他的嘴角流到枕上,触目惊心。r
“摄图!”我失声尖叫,慌忙地起身就要去叫巫医,他的手却一紧牢牢拉着我不放。r
“在……在这儿……陪……陪我……”他无力地说着。r
“好……”我不住地点头,“我陪你,你不要死……”慌忙地拿起绢子拭去他嘴角的污血。r
他的嘴角拉出一抹弧度,抬手握住我为他拭血的手,“阿依古丽……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他深情地看着我。r
“你说……我答应……什么都答应……”我的泪滴落在他的手上。r
“如果……咳咳”又是一口血溢出嘴角,他一双眼里满是乞求,“如果我……没死,就……就嫁给我……咳咳……好……不好?做我真正的阏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