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迷中醒来,已是清晨。r
草丛上的露水沾湿了我的衣服,缓缓坐起身来,竟打了个喷嚏,灌木丛中有野兔惊慌地逃走。r
揉了揉太阳穴,头痛难耐浑身酸痛。回想以前数次毒性发作时都有摄图在身边,用被子牢牢裹着我,照着太医交代的位置扎针,有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每次都不会那么难受。r
猛地想起昨天夜里摄图焦急的呼唤,原来自己已经出来一天了,不知道可汗庭会闹成什么样子,勉强起身,整理了破碎的衣衫,向帐区缓走去。r
可汗庭,异常寂静,隐隐从摄图的寝帐方向传来嗡嗡的声音和急促地脚步声。我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靠近,却见摄图的侍卫们一个个沉着脸站在帐外,来回踱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有一堆侍女来回进出寝帐,慌张地样子似没头的苍蝇一般。r
罗门一甩手转身朝帐中冲去,哪知和一个端着银盆从里面跑出来的侍女装了个满怀,“哐当——”一声,侍女手中的银盆跌落在地,盆中装的东西倾洒了一地,我却分明看清,那是一盆血水。r
“摄图。”我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向寝帐冲了过去。“罗门!殿下呢?”我一边跑一边喊。r
罗门和一众侍卫见了我都迎了上来,“阏氏!”“你可回来了!”他们七嘴八舌。r
“阏氏。”罗门看了看我破碎的衣衫,警觉地望了望四周,赶紧扯过一件披风为我遮住后背领着我向帐内走去,他的眼圈红红的,“您快去看看殿下吧,他……他快不行了。”r
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什么?摄图不行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
“怎……怎么回事?”我双腿灌了铅一般跟着罗门进了帐,声音不住发抖,心提到了嗓子眼。r
一进帐内,一股刺鼻的草药味夹杂着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摄图躺在床榻上,一张英俊的脸异常煞白毫无血色,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侍女们乱作一团为他擦拭着身体,端走一盆盆血水,床前坐着三四名巫医面露焦急之色,带着面具的萨满巫师床边跳着奇怪的舞步,口中念念有词,腰间的铃铛叮叮作响。r
“摄图。”我如同被钉在了地上,再也迈不开脚步,眼中骤然涌上泪水,“你不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