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双手却抖得厉害，将我蒙在面颊的双手掰开，“让我……看看。”声音却有些颤抖。r
“不要，求你……不要看……”夹杂着哭声，不住摇头。r
“乖，把手拿开……”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庞，有些粗糙的手传来他的温度，手腕一用力就将我双手分开。r
一阵光亮刺进眼中，那一张不堪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了他的眼前。r
“不要，不要……”双手被他钳住，我只得低着头不住闪躲，泪簌簌滴落。一瞬间只觉似被当众剥光了衣服般，毫无遮挡。r
“歆儿……”他双唇颤抖，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双手将我的脸捧起，修长的指尖轻触我的面颊。那一双不可置信地眼中早已溢出泊泊的泪水，那双眼中映出的是我满脸的毒疮以及触目的刀疤，除了那一双眼，哪里还有昔日的模样，无尽的心痛与怜惜、愤怒跃上他浑浊的眼眸中。r
他仰天长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谁！是谁——”悲愤又伤心欲绝的声音划破山间的寂静，惊起林中的鸟儿。r
紧紧将我抱在怀里，他已痛哭失声，那么绝望、无助，就像是失去母亲的婴孩。紧紧地抱着我，泪水一颗颗掉落在我的发上。“歆儿……歆儿……”双肩不住地抽动。伤心得仿若那些伤疤是刻在他的心上，那泪水仿若要将前世今生的泪一齐流尽。r
“宪……”我不住地摇头想要安慰他。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那些话语却似堵在喉咙，发不出一个字来，却只能任他抱在怀里，一起流泪。那些委屈与思念，悉数化作簌簌掉落的泪水，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襟。r
两个人就这样紧拥着抽泣，却是幸福的。一时间，天地万物似乎也不复存在，只剩下我们。我和他，历经苦难却难斩情丝的两个人，跨越千年相遇的两个人。生，又怎样？死，又如何！r
两股对抗的毒性在体内猛烈的撞击，似乎要把我撕裂甚至碾碎。死死咬住嘴唇，浑身已不住颤抖，紧紧拽住他的衣袖，身子却瘫软地向下滑落。r
“歆儿……你……你怎么了？”他惊慌地看着我，却抱不稳我烂泥般向下滑落的身子，泪还凝在睫毛上，眼眶红肿。r
“宪……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只觉腹中一阵恶心，忽感一阵腥甜，一口污血便呕出口中，触目的猩红便在他雪白的衣衫之上一层层晕染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