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摄图被侍卫抬走,那紧锁的眉宇间尽是不甘,帐帘挥下,便将我和他隔开在了两个世界,留恋地看着那帐帘,那一眼应是永别了吧。r
而宇文宪,我连最后一面也无法再见到了。r
精明如可汗,从两年前我被带到这里的时候他就一直没有完全相信我背后并无符印,虽然摄图为我隐瞒,可是那时我时常遭遇的黑衣人便是可汗派出的吧,直至我到了长安,才摆脱了他的威胁。而同摄图回到突厥后,他仍然怀疑我并不是阿依古丽,所以那夜里帐顶的神秘人,也应当是他派出。我却为什么并没察觉。还有那日乘我洗澡之际混进来的侍女,也是他派的人吧。r
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也许是顾及到摄图,害怕万一抓错,至于他是怎么确定我便是闻歆,想来应是那日我和李太医在山上碰面时他叫我王妃被他的人看见,李太医既然叫我王妃,而我不是闻歆又会是谁,那日我恍然间看见的黑影,也许并非是眼花。r
难怪摄图说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我最安全,那些可汗手下的死士自然是不敢在摄图面前动我的。r
可汗转头看我,嘴角挂着一抹阴险,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得意地步出帐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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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烧的火把如两条长龙屹立在石阶两旁,一直蜿蜒到山下,映红了墨黑的苍穹,那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零星的雪花将我的衣裙呼呼吹起,凌乱的青丝风中乱舞。r
手指粗的麻绳将我牢牢捆绑在奇异的木架上,矗立在山巅,那木架的下方是堆得高高的木材,而我的前方尽是造型各异的狼图腾,一个个狰狞恐怖。r
我的周围是数名突厥萨满巫师,一个个戴着张牙舞爪的面具,形色各异却都狰狞异常,尤其在夜色下显得更加可怖。他们围着我跳着奇怪的舞步,腰间的铃铛和身上的配饰发出诡异的声响,口中念念有词,如咒语般。r
呆呆着望着东方,那遥远的山后已经露出一星点白光,黎明即将来临,而我也将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却不禁笑了起来,说不定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会发现自己原来躺在21世纪的家中。r
只是,在这里我还有抛不下的牵挂,那个从我一来到这个时空就遇见便再也无法从心底抹去的人。r
眼中有温润的液体,似乎又看见了他宠溺的笑容。r
雪越来越大,鹅毛般的大雪吹打在脸上生生的疼,连呼吸也困难。天空渐渐亮了起来,隐隐的鱼肚白先是晕染开东面的天空,然后再浸染在整个天际。那四周的群山之上,早已是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纯净依旧。r
风雪中,可汗一身貂毛大氅,被人簇拥着缓缓从山下走来,用一种迫不及待地眼神抬头看了看绑在木架上的我。r
“辰时已到,放火祭天!”他转头对着其中一个手持木杖的萨满巫师,示意巫师将手中的火把交给他。r
“灵琅,你此世的血肉将倾洒突厥,助我一统天下。”熊熊火把丢进了我身下的木材中,贪婪的火舌猛然间就窜起老高,将我围在炽热的火光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