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丫头又一连磕了五六下响头,这才顶着红肿的额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紫瞳自个儿换了衣衫在被窝里躺下,狠狠揉了揉太阳穴,这回是真的头疼了。
折腾了一整天,她也实在是累了,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觉着有一双暖哄哄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还有耳畔轻轻的一声叹。她想睁眼看看是谁,但眼皮重得如同铅灌,终究是没能睁得开,沉沉陷入了黑蒙蒙的梦乡。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只在眨眼之间,醒来的时候脑袋里空茫茫的一片,竟是不能立刻想起到底身在何方。眨眨眼,驱散头脑中的混沌,看清了周遭,背上已是冷汗涔涔。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床帐纹饰都和寻常所见的极不相同,看起来竟是很像西域诸国的风格。这里到底是哪里?
紫瞳一个激灵,掀了被子跳下床来。
“姑娘,请梳洗更衣。”她才刚刚穿着鞋子站稳,房门便打开了,四个高鼻深目的西域女子手捧着铜盆等物鱼贯而入,当先一人对着她欠身行礼,有些生硬的中原官话里夹着浓浓的塞外口音。
“这里是哪里?”紫瞳冷声问道。
她刚刚已是试过运转内息,但很不幸的是,她的气海空荡荡的,所剩的那些内力已是了无踪迹。显然她是被人捉了,并且被人用某种办法卸去了内力。此时的她,便是真正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全无反抗之力。
“龟兹国,罕尔城。”那女子答着,已是招呼她的同伴为紫瞳梳洗。
龟兹国,罕尔城,距恒水边的临潼已有千里之遥。她到底昏睡了多久?又是谁劫持了她?目的何在?紫瞳心中凛然。
“今天是什么日子?”紫瞳定了定心,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十二月十五。”那女子回答。
犒军之后的那一天是十二月初十,也就是说她已经昏睡了整整五天。那么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在戒备森严的临潼城里从萧景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劫走,还能在短短五天之内就把她从大军驻守的临潼重镇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域龟兹?紫瞳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谁能够有那么大能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