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对别的人来说或许只是寂静深夜中的一声异响,但对正在施行摄魂术的紫瞳来说,却像一根尖针,扎入耳膜,刺入经脉。她只觉胸口一阵激荡,生生呕出血来,若不是赶紧用袖子捂了嘴巴,这一口血就会喷得墨桓满脸。
“你这个变态!”随着白芷的一声惊呼,硬邦邦的枕头迎面砸了过来。
紫瞳偏身躲过,再不敢多迟疑片刻,床帐一动,已是施展绝妙轻功,破窗而遁。夜色昏暗,白芷未必看清她的容貌,否则,她半夜偷窥人家闺房私密,若是传扬出去,她便是没脸见人了。
但此刻,在紫瞳离开后,墨桓悠然的睁开眼来。
“你何必故意伤她?”墨桓的声音始终都是冷冷的,一如清冷月色。
“公子,阿芷只是担心您。”白芷委屈答道。
紫瞳的摄魂术十分厉害,虽然他们早有防备,但应对起来还是十分吃力,有那么一两回公子便有些迷糊,差点中了紫瞳的术。她实在是很担心公子,抵抗摄魂术又要不被施术者发觉所要耗费的功力其实是施术者的数倍。
墨桓冷笑一声,已是披衣而起:“我若不显出一点痛苦挣扎,卖一点破绽,她又如何肯真的相信。她不信世子,不信自己的手下,就连摄魂术她也不能全信,像她这样多疑的人,倒还真的少见。”
“公子,您的伤没有更重吧?”白芷很是担忧的看着墨桓。
“莫老爷子快到了,无妨。”墨桓冷声答道,已是坐在窗前,拂动了琴弦。
琴声响了一整夜,紫瞳却没有听到分毫。这一整夜她都撑着头坐在床前,想了很久。直到黎明,她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跃出墙外。
她最信任的手下九枭正在一处平民窟里等着她。
“主人,请吩咐。”九枭一身灰衣,与朦朦晨曦融为一体。
“杀了轻弦,不死不休。”紫瞳冷冷说道。这件事她考虑了很久,如今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暗中培植的力量还不够强大,也不够稳固,她需要大量的银钱和人脉来维持这股暗中势力的运转,而她一旦被禁锢在云州别院中,就再没办法来维系这股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力量。
这暗中的势力是她借以自保的力量,也是她日日能够安眠的保障,是她绝对不可以失去的力量。
如果她还是暗处魁首,握有暗处权柄,那么,即使她身处云州别院中,她便还有办法维系这好不容易才培植起来的暗中力量。所以,她必须重新夺回暗处的领导权,而轻弦必须死!
“是。”九枭回答的干脆利落。
“用点办法,不必硬碰硬。”紫瞳吩咐。
“是。”九枭依旧回答的干脆利落。
紫瞳微微颌首,九枭是她手下最可信任之人,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能够做到。即使他最终不敌,只要有了他的助力,她也自有办法了结轻弦,总之这一次,轻弦必死。
她昨晚一宿未眠,主要也就考虑了两件事,其一是轻弦,其二是墨桓。相比较于轻弦,墨桓这件事便要好办的多。
“派几个人盯紧玉琅城墨家,凡和墨家有来往的人全部都要仔细访查,一个都不能漏下。”紫瞳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