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青衫,宽袍广袖,峨冠高束,抚琴演歌间颇有古之名士的气度风范。君沉璧见了,也忍不住鼓掌称赞。
“墨卿,你从何处习得这么好的琴艺?”君沉璧问墨桓。
墨桓起身,谦恭作答:“桓家先祖是制琴的工匠,因酷爱琴音而毕生钻研琴艺,传到桓已有五代。”
“原来是世家,难怪琴艺如此卓绝。”君沉璧叹道,转而看向紫瞳,说道,“紫瞳,你觉得墨卿的琴艺比之那位千金公子如何?”
紫瞳笑道:“千金公子,千金难求奏一曲。但是墨大人,真名士自风流,当是无价。”
君沉璧轻鼓掌,赞道:“一语中的。”
众人又说笑一会儿,这才散了晚宴,但君沉璧却把墨桓留了下来。江南五州正是要成就大业之时,最需要的就是人才,若墨桓果然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君沉璧是不会让他埋没在这样的小山村里的。
紫瞳知道君沉璧心中所想,她虽是对墨桓疑虑重重,但她自己也没弄清墨桓的底细,更无任何真凭实据证明他确有问题,便也不能贸然进言。万一墨桓果然是个遗落在边陲的饱学之士,她若胡乱阻拦,也许会让世子错失了一份助力。
君沉璧和墨桓坐在灯下侃侃而谈,紫瞳静陪一边,只是倾听,却不多话。
墨桓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不仅文采斐然,对时局政事也有独到的见解。面对南阳王世子,一般人往往不是畏畏缩缩,谄媚奉承,便是会竭力表现自己,夸夸其谈。
但墨桓却始终都是不紧不慢的,说话极有条理,并不因为急于展才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因此更显出他的老练和持重。
君沉璧是真的很高兴,在偏僻的平凉县竟然能偶然发现这样的人才,确实是意外之喜。
“紫瞳,这一次能在平凉县遇见墨卿,该是要算你的头功。”君沉璧转头对紫瞳笑着说道,却看到紫瞳已经支着手肘坐在灯下睡着了。
君沉璧皱了皱眉,他有些后悔没让莫神医直接到平凉来。紫瞳是久经训练的暗处,一贯警醒,绝不至于坐在他身边,当着墨桓的面就沉沉睡去,她如此失态,定是因身体损伤严重,这才疲惫至极,支撑不住。
“殿下,桓这就去叫白芷,让她扶紫瞳姑娘回房休息吧。”墨桓压低了嗓子说。
君沉璧却摇了摇头,轻声道:“难得她今天睡得沉,就随她多睡会儿吧。”
墨桓应了一声,起身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