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因一直未找到合适的工作,马正便将想开一家自己的公司,闯一番事业的计划告诉了母亲,但因资金问题,自己当时也只是说说而矣。
没有想到,一年以后,母亲就拿了六十万的现金给他,让他放心大胆的去闯。当时他还在纳闷,母亲只是一介公司职员,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呢?
但因自己一时高兴,就未曾多问,现在想来那些钱便是从公司中挪用的呢,念及此,马正的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帅哥这次回来是探亲的吧,在外赚钱固然重要,可是亲人还是要多陪陪的,毕竟钱是赚不完的呀。”女司机继续问着,想探听些八卦,一来为客人解闷,二来打发时间。
“嗯。”马正应道,自小父亲便去逝了,是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供他上大学。如今母亲身陷牢狱,做为人子,岂能看着年过半百的母亲在牢里受苦呢?
“帅哥,是做什么生意的?开的公司么?”女司机看着马正一脸忧郁之色,心想肯定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马正回答着,三个月前除了母亲给的60万,马正又向周围的亲朋好友们借了二十万,总共集资80万开了一个体育用品公司。起初公司生意不景气,他没白天没黑夜的加班,联系客户,找销售渠道,熬了三个月,总算苦尽甘来,渐渐有了效益。
马正心里正沾沾自喜,不料这时母亲却出了事,母亲的律师王永告诉他,想救母亲要先把贪污的60万款项还清,取得所在公司的谅解,再疏通人际关系,才可能把母亲以保外就医的形式保释出来。
为了凑现金救母,马正只得忍痛将公司折价转给了别人,拿到了款项便坐飞机赶了回来。
“帅哥是有什么心事么?看起来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呢?”女司机费了一堆的口水,只换回马正的几个回音字,这让她有点失望,看来这位小伙子要不就是不擅言词,要不就是孤高自傲。
“没什么,请开快点。”马正催促着女司机,现在手头只有60万的资金勉强够还清贪污款项,当初开公司时向亲朋好友借的钱都尚未还请,他又怎能再开口借钱呢?唉,马正心里轻叹,看来现在只有找大学的老同学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李扬试试了。
“到了,帅哥。”女司机刹住了车,靠在路边停下了车子。
“谢谢。”马正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她,便下车朝咖啡厅内走去。
“喂,还没补你钱呢。”女司机看着帅哥下车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焦急的喊道。
此时马正的心理正盘算着等一下见到老同学李扬该怎么样开口说借钱的事,那里还听得到女司机的呼喊。
“呵,今天算是赚了。”女司机将钱放进了口袋,便开车离去了。
因为是白天,所以咖啡厅里生意很淡,只有三三两两的朋友围在一起品着咖啡,轻声细语地聊着心事。
“Hi,马正,我在这儿呢。”一个尖细阴柔的男音传来,厅内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朝靠近窗边的一个位子看来,只见一个身穿火红色紧身衣,肩上披着白色围纱,扎着马尾辫形象怪异的男子坐在那里,向刚走进来的帅哥打着招呼。
“可惜了,这么帅气的男孩,竞然是……”虽然现代已经很开放了,对男同女同恋爱不再歧视,但是人们还是有着根深蒂固的谈事论非的观念,特别是在咖啡厅这样公众的场合。
“呵呵,那是我同学。”马正解释着,在众人异样目光的注视下和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走到了李扬的面前。
马正看着李扬淡施薄粉的脸上,一弯月牙眉涂如山黛,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显得很不自然,明显是嫁接上去的;两片厚唇涂着玫瑰色的口红,娇艳欲滴。低领的紧身衣,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膛。
马正越看心里越发凉,记得上大学时这小子只是性格比较倾向女孩子点,喜欢拉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缠着他,而且喜欢和他挤着睡,当时因为是好哥们他也就没在意,而如今看到李扬这身装扮,摆明了一个人妖呀,这让马正心里起了寒意。
“怎么了?一见面就这样盯着我看,是不是想我了?”李扬看着马正挺拔的身姿,俊美的脸庞,心中的春潮荡漾开来。
在大学时李扬就被马正的外貌所吸引,喜欢看着他,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当初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自从毕业后,对马正刻骨铭心的思念和对女孩子的排斥,才让李扬明白原来自己喜欢的是男生,而不是女孩子。
如今一别三年,朝思暮想的王子就在身边,怎能不让李扬欣喜呢。
“我漂亮么?”李扬见马正没有回答他的话,依然盯着他看,心中更为雀跃,为赴马正的约,他可是整整打扮了二个多小时呢,就连衣服也是精挑细选的。
“别发愣了,快来这里坐。”李扬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把身边的位子留给了马正,李扬以为是自己的容貌让马正看的痴了,心里暗喜,说话越发嗲声嗲气起来。
此时的马正看着李扬眼神里传递的默默深情,再看看他的兰花指,又瞧瞧指甲上那刺眼的丹红,心里的寒意更胜,有夺路而逃的打算,可是借不到钱,救不到母亲出来…。
“我还是坐在这里吧。”马正暗里咬了咬牙关,在李扬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两年过的好么?怎么想起我来了?我以为你被那个小妖精给迷了结婚了呢。”李扬看马正有意和他保持着距离,心里有些不快,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假装不在意的喝着咖啡。
“过的凑合吧,只是跟你李公子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下地下了,最近还……”马正刚想说借钱的事,便见李扬扭着腰肢从对面的椅子上走到了他的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来,呛得马正直想咳嗽。
“我过的也不好呀,老是想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心儿都碎了。”李扬伸手抚摸着胸前纱巾上的流苏,轻声叹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