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袖笼里早已也湿透的手绢,先仔细抹了一把脸,将那腥臭粘稠的口水擦拭干净。
再是潇洒得丢掉。
最后沉眉深深思索了两下,最后才是警惕地开口,却又诚恳。
苏尧心想,国师见她态度端正又是诚恳认真的话,或许会放过她一马,还给她自由,就算她依旧是苏府那声名狼藉的二小姐,却比那什么帝血更适合她,更自由。
“首先,我想去毒谷,让神医整治我的身体……”
“没用,全天下只有我能救你。”
但苏尧才说了个首先,便被夏侯胤笃悠悠得打断,果真如她所揣测,狡诈腹黑如国师,每一句话的背后必定有其原因。
她再接再厉,眼神更哀怨,语气更诚恳,仿佛之前那生死一线时出现的气势凛然的她是两个人。
“我想走南闯北,看看这大好河山……”
“可以,等我辅佐了你巩固了新朝,这大元国便都是你的,哪里不能看?!”
苏尧默了一下,连她怀里的小东西都是偏转了头,看向夏侯胤。
只不过小东西的眼睛刚对上夏侯胤,便是怯怯得继续趴在了苏尧脖颈里,一副乖巧懂事的萌态。
“我想要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皆可抛啊!
夏侯胤沉默了一下,似乎开始深深的思索自由两个字。
空气里又开始凝结起沉默与尴尬,苏尧见夏侯胤久久不语,苦思冥想,便以为他听进了她的话。
若是小童在此,必定是要一拍大腿,暗叫不好!
国师大人又陷入了无线沉思漩涡里不可自拔啊!就和那一日晚上在苏尧的太尧阁里的沉默思索一般。
那一次,还是苏尧的大喝一声,将其唤醒。
自由……
自由是什么?!
夜风宁静,苏尧在旁翘首以望,可夏侯胤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里,细细摩挲自由两字,仔细回首他这二十七年,不,若是加上从前那些无止境的岁月,他的自由,又在哪里?
严谨周正得卜算着每一世的帝血传承者,辅佐帝君上位,忙忙碌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如今又只剩下三年时光。
那么,他的自由,到底在哪里?
竟有人向一个最没有自由,从不知自由是何物的人讨要自由?!
“你觉得,自由是什么样的?”
久久思索之后,夏侯胤的声音有些干涩晦暗,夜色里,他低敛着头,苏尧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那低低的嗓音里,竟是有些许迷茫。
“是无法表述的美好。”
苏尧在脑中搜刮了一下词汇,竟是发现无法形容这自由的美好。
夏侯胤沉默了一下,
“哇--!”
正当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之时,苏尧怀中的奶娃娃却是忽的一下,嚎啕大哭起来,那一声哭声凄厉而响亮,一下子划破天际。
也一下子将夏侯胤神思拉回,将那个‘正常’的国师大人带回。
“还请新帝血随本座即刻回去。”
苏尧听着夏侯胤忽然改了神色气势,那黑袍凛然,周正严肃的他立马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