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九猫,抑或是扶长卿,都以为赢的人一定是九猫。
是以,当九猫被那青年反手抽飞之时,饶是扶长卿也勃然变色!只因此时,九猫一身本领,却奈何不了对方。出现了与扶长卿之前同样的情况,她的灵气犹若石沉大海,除却普通的物体攻击,她根本无法动用法术伤对方一丝半分!
胜败只在一瞬间,九猫的被狂风掀了出去,幸好有扶长卿在旁观战,关键时刻没有冷眼旁观,将她拉回身边。
然而那青年似是极为痛恨九猫,招招杀机,似是想置她于死地,一言不发便又执剑刺了上来!
扶长卿一手揽住如九猫腰身,瞬间消失在原地!
待摆脱那青年,两人已然不知飞出多少里,来到一处荒郊野外。
九猫很沮丧。
扶长卿也不安慰她,托着腮似乎在沉思,俊眉愈皱愈紧。
九猫道:“别想了,这个世界我比你熟悉,你若有什么不清楚的,便问我。”
扶长卿问:“你我法术为何在此处无用?”
“……”九猫眼巴巴的瞧着他:“为何呢?”
扶长卿:“……”算了,问她还不如自己想。
他极目远眺,隐约只能瞧见城市的高楼,高耸入云般,不论是建筑,还是空气,都太过陌生。
九猫也同他一样眺望着,眺望着眺望着,之前那丝奇怪的念头猛地闪过,她啊了一声,有些震惊又有些无法相信的望着扶长卿:“你、你掐我一把!”
扶长卿狠狠地掐了一把!
“咝~”九猫倒抽一口冷气,猛地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
扶长卿无法理解她的亢奋,如画眉目炯炯有神的瞧着她。九猫端庄的笑着:“你想回去么?”
“自然是想的。”
“那么,求我。”九猫抬高下巴,享受着欺压他的快感,心中大叹,难怪扶长卿喜欢欺负她啊!原本欺负别人的感觉如此之销魂啊!
扶长卿转身便走!
虽被召唤术所束缚,然堂堂辰王殿下尚有着自己的尊严,岂能轻易摧眉折腰?
九猫在身后喝道:“站住!”
扶长卿的腿住不是自己的一般,猛地顿住。他垂下眼睑,在九猫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阴霾。
九猫凑到他面前,清了清嗓子,道:“殿下,人活着,要能屈能伸知道么?”
能屈能伸的,那绝非辰王殿下。
“小猫儿,召唤术不一定无解,凡事留一线,日后……”
“日后活着出去还不知有无可能,能虐一次是一次,殿下切莫为我操心。”九猫诚挚的道:“求我吧?”
扶长卿眯起眼,顿时四周沙砾飞扬,天空电闪雷鸣!
九猫巧笑嫣然,端庄而温婉。
当然,这是表象。
两人相互瞪视良久,扶长卿终是败给了她的执着,淡淡道:“求你。”
“你说什么?太小声,我听不见。”
扶长卿抬了抬眼皮,睨了她一眼。
九猫不敢逼的太狠,若是殿下想来个鱼死网破,也不无可能。
她咳了一声,拂了拂衣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仰望着天,淡漠的道:“这是在我的梦中。”
扶长卿微惊!
只见她望着远处朦胧的城市,语气微带伤感,眼中流露出他所不解的情绪。她幽幽道:“你做过噩梦么?比如,在梦里,有东西一直追着你,不论你在何处,都会被追上。危厄,纵然你害怕,那东西却始终伤不了你,而你却可以伤它。”
九猫闭上眼,轻声道:“梦魇是人心所幻化出来的,心魔抓住的,便是人心中最脆弱的一处,潜进了别人的意识里,缔造出了一场真实无比的梦。”
“先前我便觉得奇怪,为何你伤不了这个世界里的人。现在我知道了,因为在这个世界,我们俩就是像噩梦里的鬼,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却与这里格格不入。那个青年……”
说到此处,先前那青年凭空出现在两人数尺外,冷冰冰的盯着两人。
九猫却陡然提步走过去,青年拔剑,长剑削断了她的手臂,九猫却不觉疼痛。鲜血流了一地,在身后开出一朵朵的血花。
她来到青年面前,抚上那张冷漠的脸,冷笑道:“因为这个人,就是我自己啊!”
啊字声落,远近的城市如影似幻,青年的脸慢慢变成了九猫自己的模样,然而面容仍是那样冷,声音森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九猫同时念出这句话,陡然一笑:“这就是我的潜意识,给我们的提示吧。”她笑得有些惆怅,下一瞬,两人所处的荒山野岭,慕地变成了繁华都市。
九猫带着扶长卿,浏览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处。
最后两人来到一处楼顶,仰躺着看着被城市灯光的光华掩住星光的夜空,九猫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叹道:“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清晰的闻到城市的味道了……”
扶长卿瞧着她,形容依旧,神情仍是那样的淡,不笑时,自带威严。
九猫感叹完了之后,扭头看他:“在这种地方,你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顿了顿,他又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每个人心中自有天地,有何奇怪。然如此世界,确是前所未见。”
他笑道:“挺有趣。”
扶长卿笑起来是极为俊美的,相比五年前,少了几分少年人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稳重里又蕴藏着仙风,端得是丰神俊朗清雅俊秀。
真真是神仙般的人。
若非知晓他那恶劣的脾性,九猫定然会被他这层表皮所迷惑。
扶长卿奇道:“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
“杀了我。”九猫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柄匕首:“梦中皆虚幻,一切因我而存在。梦中的我若死了,梦自然会灭。”
抚长卿却不接那匕首:“若是平时,你这话也对。可眼下,你忘了你我二人是在魔域。若我杀了梦境里的你,现实中的你也死了呢?”
“那本王岂不是要同你陪葬。”
九猫随口便道:“让你陪葬你还不嫌弃我么?”
“确然是嫌弃的。”扶长卿拿过匕首,轻轻在她指尖一划,刺痛感顿时传来。他道:“会疼吧,就证明这里不仅仅是梦。即便是梦,那你我此时,也在你的梦中。杀你虽是最直接快捷之计,然而我们的目的是离开魔域,而不是成为魔殿前黄泉河里的一抹孤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