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长得是星眉朗月,长身玉立,常以儒雅公子自居,镇日摇着一把玉骨折扇,开口闭口‘区区’自称,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实则此人内心阴暗的很。
见不得别人好,尤其见不得九猫好。
是以,他摇着折扇看着九猫消失在拐角处,想起自几个月前便开始流传的有关‘天妖令在东皇废物’的事情,嘴角扬起一抹斯文败类的笑,晃荡着离去。
天妖令啊,真是个好东西。他想。
出了府,他晃荡着来到一所酒楼,酒楼里早已经是人满为患。然而店小二看到他,立即笑脸迎上来:“剑珏公子,今儿还坐那位子么?小的专给您留着呢!”
“你这小厮倒是会办事。”东皇剑决收了扇,径直来到二楼临湖的一间雅间,里面熏香袅袅,清新怡人。与楼下隔开,又临酒楼旁人工开凿出的种满了四季莲的湖,清幽又高雅。
然而此时早已经坐了一人,店小二显然不知情,一看到这人,脸色立变,正要喝斥那穿着朴素的人,东皇剑决伸手将人拦住:“这是我的朋友,你去备些酒水来。”
恰在此时,那人望着湖面的脸转过来,眼神如冰霜般盯住店小二,一双细长的眉眼里邪气外露。
店小二也是个剑师中期,被这人一瞧,顿时感觉有如被野兽盯上一般,一动不敢动。
东皇剑决上前挡在他面前,道:“你下去吧。”
店小二连声应是,暗暗抹了把汗,匆忙离开。
店小二一走,东皇剑决的神情便变得恭敬起来,对着那人道:“三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半年前差点把九猫给掳走的东皇太阴。
东皇太阴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被东皇太月逐出家族,且有言,谁若与他同行,视为叛徒,东皇家人人能诛杀!
但却无人知道的是,东皇剑决早就与这人勾结在一起。
东皇太****:“小丫头回来了吧?”他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味道,如同饥饿了很久的野兽。他察觉到了天妖令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东皇剑决不敢一直盯着他那张笑得让人不寒而粟的脸,恭敬的道:“是,东皇九猫不但回来了,修为已臻二级剑仙之境。”
“真是有趣。”东皇太阴呵呵低笑:“我那个堂弟将她藏了半年,终于藏不住了么?”
东皇剑决没有出声。
东皇太阴又道:“你回去吧,监视着东皇九猫。”
“三叔,您……不打算杀她吗?”东皇剑决试探着,立即惹来后者轻轻一瞥,那眼神里带着的促狭之色,令他背脊发寒。
东皇太****:“杀么,是要杀的,杀她如屠狗,杀一条狗还不简单么,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便又转头看向湖面,似乎在欣赏景色。
东皇剑决不敢多言,连忙退走。谁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性格乖张,杀人不眨眼,从不顾及同族情谊。惹恼了他,下一刻就会横尸街头。
九猫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人惦记上了,她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发,乞丐一样的衣服,回到自己院子里,本来高高兴兴的一件事,却因为看到院子里那两道身影,烟消云散!
尤其!其中那绯衣姑娘一身光鲜亮丽,更加衬地她邋遢脏乱!
在情敌面前丢脸,这是万万不能忍的!
最重要的是!半年都过去了,为何这对漂亮英俊的姐弟还在?并且看这样子,还住她院子里?
难不成她才过了半年与兽共舞的生活,小叔就打算把她抛弃了?让鸠占鹊巢?
掀桌!!欺人太甚!!
九猫不动声色,其实此时她那张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上一片木然,即使有表情也是露不出来的。
她静静地看着东皇太月,东皇太月却径自走到了一旁的摇椅上坐下,那摇椅还是她的,上面没落灰,一看就是有人经常坐经常擦洗。
东皇太月躺在上面,冲她挥挥手道:“房间里已经备好了水,去把自己收拾一下。”顿了顿,评价道:“太邋遢了。”
九猫脸上一红,轻咳了声,决定问个清楚,不然心里如同猫爪子挠着一样让她不安宁。
她指了指伫立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绯衣摇光两姐弟:“她们以后跟我住一起?”
虽然她以前是个废物不讨喜,但好歹也是个嫡系子弟,不应该沦落到一个小院子还要跟其他两人分享的地步吧?
虽然分享精神很高尚,但她不稀罕!
东皇太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接茬。一旁的绯衣道:“九猫小姐你救了我们一次,我和摇光决定以身相许。”
“……”九猫真有点介意以身相许,诚恳且真挚的道:“别,你们是自由的,做为新一代年轻人,不要墨守成规,要有自己的思想。以身相许的思想太落后,不值得提倡。”
又道:“你们以身相许许的是我还是我小叔?”
绯衣一愣,道:“自然是你。”
“哦。”九猫松了一口气,摆摆手大度的道:“你们也许了半年了,从今天开始我放你们自由,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大好青春年华!”
一旁始终未吭声的摇光上前一步,略显激动:“我们一族一旦承诺死不更改,九猫小姐,请你成全!”
“……”九猫有点纳闷,东皇太月适时开口:“让他们留下吧,正好你没个同龄朋友,有他们陪着你,你也不至于太孤僻,年轻人总要适当的交几个朋友。”
九猫不以为然,暗想小叔不也没什么朋友么。
只是看着他阖上双眼明显不想再谈这件事情,便也作罢,深深地看了眼绯衣和摇光,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早已经备好了一大桶热水。特别大桶的那种,足足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二的空间。
九猫嘴角抽了抽,冲着外面囔道:“小叔你真是好贤惠!”
脱了衣服跳入盆里,热水一熏,顿时全身放松。
享受在热水浴里的她全然不知道自己那一句‘好贤惠’令院子里的三个人脸色同时变得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