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星爬到另一张病床上,望着天花板,满怀希望地道:“我妈说,等拆迁款到位,我们全家就搬到河东去。在河东买个商铺,以后让我做生意。”
“你的性格很适合做生意啊,人面广,兄弟多,那样做生意才吃得开。”叶枭呵呵笑道。
“切!”张星星笑道:“我妈才不这样认为呢。她说,我的那些兄弟都是吃我的拿我的,哪个不是想占我一点便宜,叫我以后长点心。”
叶枭笑了笑,道:“我妈说,拿到拆迁款后做我的教育基金。”他没说在中意中心买套江景房。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靠不靠谱。
“我妈可没指望我考大学,所以我的终极目标就是打王者荣耀,打到KPL。”
“那很好啊,做做小生意,打打王者荣耀,这日志惬意得很!”
“可不是吗?”
说着仰望天花板,颇有几分向往。
两个人谈着谈着,张星星不知不觉便渐渐睡着了。
叶枭半夜过后叫护士换了几次药,挂完药水,躺在床上眯一会儿,东方渐渐变白了。
睁开眼睛,一抹秋日的阳光透射进来,清新又淡雅。
早上八点过后,一名中年模样的经管医生带着一群住院医师过来查房。经管医生拿着叶枭的片子仔细观看了好一阵子,脸上露出一种疑惑的表情,喃喃道:“奇怪,他的赫令体怎么这么多?”
然后又看了一会儿片子,对着叶枭说道:“你的脑垂体有一个囊肿。”
叶枭和张星星听到这话顿时就蒙了。脑子就像要炸了一般。
“什么,囊肿!”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在他们的脑海中,凡是脑部与什么“囊肿”、“肿瘤”词汇所挂钩的便是不好的。
叶枭结结巴巴地道:“医生,会不会搞错了,我平时又没有什么头痛脑热的,脑子也好使啊,怎么会有囊肿。”
“是啊!”张星星接道:“他可聪明了,以前考试次次都是第一名,怎么会有囊肿?”
经张星星这样一点醒,叶枭便回想起来,以前随随便便就是班级前一二名,后来打王者荣耀去了,成绩一落千丈,难道与这个囊肿有关。
“那还有没有救?”叶枭忽然感到有一丝沮丧,想不到年纪轻轻便得了这种病,这一生还没有好好孝顺过自己的母亲。母亲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她能承受得了吗。
想不到医生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是良性的。这是一种先天性疾病,是人胚胎发育时,消化管的颊泡发育时形成的一种憩室状结构。”
张星星见到医生说话的表情,似乎觉得这事还有救,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道:“您说的······我好像······听不大明白······”
那医生又道:“跟你这样说吧,就好像握拳,他的大脑发育时,就如同拳头没有握紧,留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空隙,这个空隙CT照出来,就像一个囊肿。其实是正常的发育状态。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有。”
话锋一转:“但是,他的赫令体这样大,便是很少见的了。”
“赫令体又是什么。”张星星又问了一句,也不知他此时为什么这样爱学习了,以前可没这股劲。
“赫令体就是识海啊!”蓦地里,一个身穿白大褂,鹤发童颜的老者走进了病房。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就如同经常在电视里打广告的老军医。
叶枭见到他,忽然感觉头脑一震,脑海中似乎有一种似有似无的,人们所说的磁场之类的东西感应到对方。又仿佛如茫茫星空中,两颗孤星遥遥相望。
随着那个老医生走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他的那片磁场又似乎比自己的强了不少。
“任老······任老······任老······”这些这位鹤发童颜的老医生走进,这些住院医师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什么识海?”张星星呼道:“识海不是松果体吗?”
张星星学习不搞,平时就两大爱好,一是打王者荣耀,一是看玄幻小说。
那“识海”什么的,他在百度上早就翻过,百度上说是什么“松果体”,便脱口而出。
“真是百度害死人哪!”那老医生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对着张星星贴脸说道:“松果体是天眼,你知道吗?比天眼更高级的是慧眼,你又知道吗?比慧眼更高级的佛眼,你又知道吗?”
“不知道。”张星星心道:“妈的,这老头怎么这么凶,我只知道狗眼!”
“瞧你这个样子,你只知道狗眼是不是?”那老医生扭过头来,用一种空明的眼神望着他。
吓得张星星赶紧收声,心道:“这老头真的有点邪门,但心里又不敢讲他坏话,怕他真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你的识海已经觉醒了,你知道吗?”那老医生用一种严肃认真的表情望着叶枭。
说得叶枭一愣一愣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回他,只好使劲地点点头,道:“是、是、是······”
张星星噗嗤一笑,一口唾沫差点没有喷出来,叫道:“识海觉醒,最强王者,称霸江湖,荣耀之巅······”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些住院医师一脸懵逼地瞧着他,看他还编不编得下去。有好几个年轻的医生笑得肚疼,当场就出了病房。
“你特么有病吧?”叶枭用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眼光瞧着张星星,说道:“幸亏这里是医院,出去以后别说你认识我啊。”
就在这时,病房里走进了一个中年女护士,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的护士。那两个年轻的护士焦焦急急,仿佛丢了什么东西似的,碎步走到那名老医生的旁边,见到那名老医生精神矍铄,正在谈天说地,便又平静如常了。
那中年女护士道:“任老,您又亲自下病房啦?”
“没事,到病房走走。”
“又不是个处级干部,还用得着您亲自下病房吗?”
“一个处级干部就用的着我下病房吗?”任老侧过身来瞧了她一眼。
“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乖!”那中年护士如同哄小孩一样对着他道:“您可是咱们医院的活化石,您要是有个伤风感冒的话,我们怎么担待得起啊。”
“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连下个病房都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