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烛笑了笑,说着走下屋前的石阶,边道:“随我来。”
而后,二人便朝村中东边方向的主道行去了。
走在村中的道路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也逐渐变得越发的亮堂,偶尔,有一些房屋的烟囱里,亦不时升起了炊烟。
行在君烛身旁,老人和蔼的话语不时响起,从他温和的言语中,同样可以看出,他对这个一时落难的少年的喜爱。
君烛道:“葛老头他平时也确实挺忙碌,但你小小年纪,便能够为别人着想,真可算是难得。”
慕千羽认真道:“两位前辈本就对小子有恩,而葛老又将我收留,他年事已高,平日又如此劳累,小子又怎么可以成为他的累赘!”
君烛面有赞赏之色,笑道:“孺子可教!”
慕千羽笑了,望着东方泛红的天边,忽然转言道:“村长前辈!之前葛老说他原名叫做慕葛天,那为什么会称其为葛老,却不是慕老呢?”
君烛顿了下脚步,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凝了片刻,道:“看来这个问题你没有向葛老头问起!”
看着君烛的变化,慕千羽怔怔的点了点头。
君烛道:“说起这个,还要追忆到当年的那场大战!”
慕千羽一窒,心道:又是那场大战!
君烛道:“其实也没有这么好说的,只因为那场大战中,葛老头的父亲战死了沙场,他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所以,大家为了避免触动他的痛心,便逐渐省略了他的姓氏,直接叫他葛天,这样也同样显得更为亲切!”
“原来是这样!”慕千羽悠悠道。虽然他心里有所猜测,但经君烛如此一说,他依然感到了一丝的悲凉,也难怪,每当葛老说起那段往事,人便显得格外的愁伤。
君烛道:“这种事,你知晓一下便罢了,尽管已经过去了百年,但也没有必要去触碰它!不必在人前提起。”
慕千羽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嗯!”君烛应道。
如此说着,谈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村子的尽头。入眼处,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清澈整齐,并无一丝杂乱的迹象。显然,这里的环境时常会被人修整清理。
在草地的一端,伫立着一座由石头修建而成的石屋,石屋略显斑驳,虽不宏伟,但却有着一股古老的气息。想来,定是年份久远了。
在石屋的一旁,生长着一株巨大的树木,苍劲粗壮,奇怪的是,这棵树上,没有一片树叶,但却充满着勃勃的生机!
在石屋巨树的背后,便是一眼望不穿的茂密丛林。
望着巨树,慕千羽的脚步突然变得沉重,凌乱的浅行几步,意识之中,奇怪的出现一副熟悉而却又陌生的画面,那画面恍若梦境,又像是遥远的回忆!
仿佛就在面前的这颗树下,曾经有一个中年男子携带着两个孩童,温馨而无虑!男人坐在一旁看着嬉戏的孩子,问着:长大了以后,你们都想要干什么呢?
一个孩子说道:我要赚到很多很多的钱,可以买好吃的,穿新衣服,伙伴们也都不会再瞧不起我了!好多好多的钱。
他转身指着大树:多的就像这棵树一样,整棵树都是!
男人看着天真的孩子,天真到都无法如何去形容钱的多少。他笑着,眉宇之间,却含着隐隐的痛。男人看向另一个孩子,又问:你呢?
另一个孩子说:钱再多又能怎么样!我要做强者,做王者,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对我不屑一顾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让他们匍匐在我脚下。
他看向另一个孩子,说着:哥哥,钱再多,在王者面前也是没用的,只要我愿意,一切都是我的!
男人笑了笑,说道:很有志气!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对着这颗无根树起誓吧,希望你们能够梦想成真。但是,你们永远都不要忘了,你们是血脉相连的手足!
“好……!”
…………
“千羽”!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君烛回头,看着面对巨树静静发呆的少年,叫道。
“啊!”
一个恍惚,慕千羽回过神来,喃喃道:“无根树!”
君烛微愣,道:“你认得这颗树?”
慕千羽道:“一时间脑子里闪过了一些东西!”
君烛缓缓点了点头,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道:“忽然间,我对你的身世也有了些好奇!”
慕千羽闻言笑了。
君烛转身看向巨树,道:“没错,它就是叫做无根树!因为它没有叶子,和那些死掉的树木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死树无根,所以被人们称作了无根树。没有人知道它生于何时,也没有人知道它生长了多久!”
“好神奇!”慕千羽道。
“是很神奇,没有叶子便能够生长,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人们称奇!”
“是啊!”慕千羽转念又道:“前辈,这种树常见吗?”
君烛道:“应该并不常见,我活了那么久,也仅仅只见过这一棵而已!”
慕千羽惊讶道:“村长前辈也只见过这么一棵?”
“没错!”
慕千羽道:“没有叶子便能够生长,不论它还有没有其他神奇的地方,单凭这般奇特和稀有,也足以作为一个地方的象征了,真不明白,它怎么会长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
君烛一愣,道:“偏僻的地方?小家伙你可别瞧不上我们幽山村,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个地方就能够作为招纳新人战士的营地么?即便是我们王国,那曾经的传奇王者帝泽,也是我们幽山村人!这里可不是随便一个地方所能相比的!”
“传奇王者,帝泽!”慕千羽讶道。
君烛摇了摇头,道:“看来你的确有很多地方需要去了解,好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转动眼光看了看一旁的石屋藏书阁,慕千羽应着点了点头。
藏书阁!
门上并没有任何的字迹。厚重的屋门打开,一股尘封的气息便迎面而来,君烛自然的走了进去,看来,他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