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边,文重举码完日志后,长叹一声放下了手机,唏嘘感叹着望着泛黄的天花板。
这篇日志应该会通过同学传到她那里吧......也不知道她看到后会有怎么样的表情呢?
应该是开心吧......
毕竟自己的这篇日志可是废了不少功夫呢!感觉已经是自己发过的说说日志中的最巅峰了。
这种温情,这般纯情......
她看到了绝对会很开心的吧......
然后……
文重举托着头面带微笑的幻想着。
在心里YY了一会儿,文重举听到窗外似乎有开门的声音,连忙将手机藏起,把课本摊开,装作认真刻苦努力的模样,不多时,文父文母从窗外路过,文重举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快速的扫了一样站在窗外的母亲,文母看着儿子伏案用功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掀起皮帘走进屋内。
看着父母相继走进了屋内,文重举松了口气,扫了眼面前的作业,略一思索后,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纸页,上下左右的比对找寻一番后,将手里的纸业平摊在面前,继续低头伏案用功。
那一沓纸页正是文重举此时在书写的作业的答案,如果刘老师目睹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些作业上的题目都是一中的老师亲自出的,而且资料仅限本校使用,在外面根本就买不到!而且,即便是答案,也是各科老师混用一份,学校里根本就没有第二本答案在的!
而此时文重举的手中出现了一份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答案,这场景,无疑是极其令人震惊的!
文重举对照着答案快速的抄写着,连叶诗凝都需要需要近一个半小时的作业他只是用了不到五十分钟就写完了。
留下一道题目,修改一下过程,在原图上修改画添。
文重举伸个懒腰,对着窗户左右探头的通过屋门的缝隙打探父母的身影。
门外的世界静悄悄电,父母二人低着头已经许久没有动作了。
文重举再看了一会儿后,躬身将手机从书桌中掏出,继续有滋有味的看起小说来。
“回首已然望见故乡月亮......”
父亲的手机铃声响起,文重举迅速的反手将手机扣住,提手横划一下快速的抄起水笔,半直腰背,装作一副认真用功的模样,偷偷的竖耳倾听了起来。
门外父亲的话语传来,文重举渐渐地皱起了眉。
“阿武儿,你又迷路了?”
“你说。”
“你现在回来了?”
“你晚上十一点回来,修个车还不回家睡觉吧!给我打屁的电话啊!”
“有活儿我肯定干啊!”
“熬不住熬不住!凌晨这个点太困了不敢跑!”
“我当然是想挣钱了,可你这点儿也太晚了!”
“老板,老板说了也不行,我凌晨一点装车那要卸到啥时候!”
“多给五十,你多给一百都不行!为这点钱熬不住!”
“中!你修好以后把车停那就行了,我半夜接到电话就去......”
“半夜还跑啥车!也不看看不今年多大岁数了!”母亲责怪的话语传来,文重举眉头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老板说这趟多补我二百,而且地也不远,就在隔壁市的县城,快的话明天下午就回来了。”
“那也不能跑啊,你晚上还喝了点酒呢!”
“就一口,连一两都没,那酒质量也不咋地,喝不懵的。”
“那也不能半夜去啊!”
文父皱了皱眉,拿手指了指一旁的屋子,小声地说:“别朝着儿子学习!我先去睡了,一会儿你给我冷杯水,我电话一响就走了,没时间接。”
......
门外响起推拉门移动的声音,文重举听着父母压低声音的话语,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视线瞟向一旁的手机,默默地盯看了一会儿,面色复杂的低声喃喃:
“二百啊......”
文重举扫了眼面前的课本,这一摞摞的算下来,十几二十个二百都有了吧......
父母这么努力的挣钱供自己读书,可自己却在这里和他们玩躲猫猫......
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在学校的表现,会不会气的说不出来话呢?
文重举看着窗户上折射出的自己,哂笑下,如此行为的自己,还真是不孝啊......
简陋的衣着,粗糙的表面,肤浅的灵魂,无知的内心……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有别人的喜欢呢!
只有嬉笑怒骂嘲讽与落寞才是自己的永恒的伴侣,才能让自己的那颗麻木僵朽的心感到阵阵的刺痛!
临近高考,文重举越来越感觉自己像是独居在深海中的鱼,他与周围浓厚的学习氛围格格不入,而他的考试分数也让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他也想过努力刻苦,也曾有过雄心壮志,可是翻开课本,那刚刚燃起的斗志总会被这残酷的现实给完全熄灭!
他觉得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还要难受!
每当他感受到父母透过门缝偷偷凝望自己的视线时,父母这股沉重的期望、殷切的盼望压的他气都喘不过来!
他多想一如当年那样般的,自食其力,自养自活,自生自灭......
父母依旧对自己的学业不管不顾,只是整天忙里忙外的帮着自己找工作,自己和那些辍学不上的朋友整天大声肆聊,漫无边际的虚度着无所谓的青春......
文重举闭眼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将内心中的这股抑郁之情吹散。
猛地睁开双眼,文重举面无表情的侧面昂头望向窗外。
今夜依旧是皓月当空,皎洁明亮的月光洒落清辉遍地。
文重举的视线划过庭院的围墙,铺满瓷砖的墙壁上光滑如镜,文重举的视线移到一旁的厕所重又回归墙壁。
这面围墙是隔壁补习班的护栏墙,几年前自己曾在无数次的在夜里翻身越过这面四米多高的围墙,步行千余米只为花上五元钱打一次夜市。
当年这面高而光滑的围墙没有困住追逐梦想的小小自己,现在,随着自己的长大,这面围墙仿佛也跟着变大了般,攀枝错节枝蔓密布的围住了他的心,让他再也没有了翻身一跃的勇气……
“我已经老了啊......变的疲弱不堪了啊......”
文重举幽幽然的叹息着,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笑容。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吧......”
“放假了啊!”
“学习吧,学习了......”
……
元宵节,又称为上元节,是春节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也是学生寒假是最后一个节日。
人们往往在这一天里赏灯猜谜吃元宵,将春节延续的庆祝活动推向又一个高潮。
一大早,叶青山就起床置办东西,叶诗凝睡眼惺忪的穿着睡衣从乌市走了出来,迷糊道:“哥哥,你在做什么啊?”
叶青山忙着手中的事物,回道:“挂彩灯啊,妹妹,锅里有汤圆和饺子,你洗漱完后吃了吧,今年父母都不在家,去庙里上香的事情就得咱俩做了。”
叶诗凝哦了一声,走进厕所洗漱了起来。
叶青山挂好花灯,从椅子上跳下来,将椅子擦净摆好,舒展下身体坐在了餐桌前。
不一会儿叶诗凝整理完毕,坐在餐桌前边吃着饭边问道:“哥哥咱们今年去哪上香啊。道还是佛?”
叶青山将嘴里的汤圆咽下,回道:“今年去三清殿!上年去佛家上香,一根九九九,两根九九八,要不是为了开年图个好利头我才不小当这个冤大头呢!”
“可是道家那边上香也很贵的啊!”叶诗凝拿着勺子在碗里轻轻摇晃着。
叶青山又吃了一个汤圆,热气腾腾的有些烫嘴,“今年换个地方,上年去拜佛了结果这一年里都咋不顺,我估计可能佛祖是外来的,对本地的不咋灵,今年去咱们拜拜道,好歹是本土的,应该会灵一些吧。”
“哥哥你这么想神灵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会灵嘛!”
叶青山不以为意:“人们为什么会热衷于求神拜佛,还不是为了祈求心灵上的安慰,缓解内心里的空虚,咱们去上香求的不过是一个心灵安慰而已,没事的。”
叶诗凝默默地吃着汤圆,她的父母虽然是共产党员,但逢年过节还是难免会有些迷信,自己因为长时间和父母接触,难免受到父母的影响变得有些迷信起来。
尤其是在叶诗凝小时候陪叶青山看了鬼片之后,那一惊一乍的剧情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胆子一向很大的她在看过电影后,开始害怕起那些幽灵鬼怪之类的事物。
而叶青山则没有那么多的影响,相对于这些神啊鬼啊的,他反而是更害怕恐高。当初和叶诗凝去游乐场玩,仅是一个海盗船就将叶青山吓得够呛。当叶青山哆哆嗦嗦的走下设施时,小脸都吓白了。
叶青山和叶诗凝这兄妹俩,一个相信灵异事件一个不相信灵异事件,一个不恐高一个恐高,这个反差着实是让叶父叶母郁闷了好久。
“今天就咱俩人去么?”叶诗凝换了个话题。
“你说呢?”叶青山反问了一句,“往年都是父母带我们去的,今年他们又不在,不是咱俩还能有谁?”
“你把那个张晓萌也拉过来啊!”叶诗凝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叶青山。
“拉她干嘛?”叶青山不解的问道。
“拉她热闹啊!”叶青山试图在挽救下。
“哦,也是啊...”叶青山掏出手机,“那我也将文重举拉过来吧,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多好。”
“额......”叶诗凝扶额,自己哥哥的情商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你也可以将你的逗比拉过来啊,正好我也帮你把把关,看看他这人咋样。”
叶诗凝挑挑眉,看着哥哥认真的表情长叹一声掏出了手机。
她本意是想将张晓萌拉来给哥哥创造条件的,可哥哥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脑子还有点迷,竟然还交上了别人。
不过叫上别人了也好,她和逗比已经处了半年多的好友了,可是自己却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
这种情景,想想就觉得好神奇!
以往自己和男生聊天,往往都是没聊几天就有对方的照片了,半年都没有拿到,只能说这个逗比,藏得真说严实!
叶青山在和张晓萌打电话,早起锻炼完的张晓萌此时刚刚洗完澡出来,仅有一人的屋子显得空阔无比。
听到手机声响起,张晓萌放下饭碗,一路小跑去接电话。
“哎~是我有什么事么?......有空啊,去哪里玩?......三清观啊,都谁去啊......你我你妹,还有山哥?唔...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团队人员组成怪怪的,青山难道你这是在借机像我约会么?......哈哈开玩笑的了,对了青山,我们几点出发啊......开车?你有驾照么?......你和山哥有驾照?......emmmm……嗯,好吧,那我去你家楼下等你......嗯,拜拜。”
张晓萌关上手机,吃完饭,对着镜子补了个淡妆,上下左右来回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发现没有什么疏漏后,满意的点点头,提起包包走出家门。
对着缓慢的合拢房门,张晓萌大声道:“我出去玩了......”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回荡着话语的回音,张晓萌将屋门反锁,迈步拐角朝着电梯门走去。
侧头看向窗外,今天的天气还是很不错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