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咱们还有多久才到啊?”太乙真人跟在哪吒身后,笑嘻嘻地说。
哪吒走在前面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个太二刚刚死里逃生,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于是他果断选择不理太二,权当他的话是空气。
“你说你救我出来也就够了,还带出来个奇形怪状的炉子妖精,也不嫌麻烦。”太乙真人见哪吒没理他,也不追问,而是继续自言自语着。
被点了名的炉子咧开散发着绿光的大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能说,我倒是第一次见这么话痨的炼金术士,一路上从醒来就说个不停,嘴皮子不疼吗?”
太乙真人听完,瞪了炉子一眼,紧接着伸手握拳,锤在炉子头上。炉子痛叫一声,太乙哈哈大笑,道:“叫你多嘴,活该!没想到你是个炉子还会会痛,真是滑稽。”
两人就这样连打带闹地跟着哪吒一路前行,足足走了半天,才望见一座城楼。
“快到了快到了,陈塘关!”太乙真人拍着炉子,朝前一指。炉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眼一瞧,只见一座巍峨的城关上悬挂着一块偌大的牌匾,牌匾上用方正大隶写着三个大字——陈塘关。
哪吒看见陈塘关的大匾,才算松了口气。自己本来可以用风火轮迅速飞来,但为了保护这一人一炉,才陪他们走了一路。
“奇怪。”待三位又走近了一段距离后,哪吒突然说。
太乙真人见徒弟难得开口,连忙问道:“这哪里奇怪了?明明和之前一模一样啊。”
哪吒盯着眼前的城关摇了摇头,道:“往常着城关上和城楼里都有十余名士兵把守,即便城内有庆典或节日,也至少要留守几人。而今天,这上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太乙真人一听这话,将那城关城楼仔仔细细地瞅了一遍。果不其然,上面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一定是出事了!”哪吒当机立断,拔腿便朝城内跑去。
太乙真人和炉子在他身后紧追着,他们三个一口气跑进陈塘关中。刚靠近陈塘关时,便听见有哭号嘶喊声;再一进去,只见城中巨浪滔天,一条形似蛟龙的巨大魔种在海边用龙尾甩击着城墙。
“这……”太乙真人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目睹的一切。
炉子见状也是震惊无比,张开大嘴,却说不出话来。
只有哪吒没有惊异,也没有逃跑,而是从背后将火尖枪摘下,握在手中。海水已经浸到他的膝盖处,城中百姓在水中拼命游着,但越来越多的水涌了过来。
“你们两个,带领人们逃出去!”哪吒凭空一跃,风火轮瞬间出现在他脚下,将他托在空中。
“那你呢?”太乙真人问。
但话音未落,哪吒就已经踏着风火轮冲了出去,直奔向那条蛟龙。
太乙真人望着哪吒渐行渐远的背影,长叹一声,接着对身旁的炉子说:“我这徒弟,拦不住的。走,和我一起救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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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脚踏风火飞来,只见那蛟龙掀起千层巨浪,攻破城墙游入陈塘关中。
一叶小舟飘荡在城中的海水上,舟上一位身披铠甲,头戴银盔的男人正持剑而立,直面蛟龙。此人便是哪吒的父亲,陈塘关城主——李靖。
哪吒在空中高声呐喊着父亲的名字,想要飞下去救他。但蛟龙已经从水中腾出,龙爪一把抓住小舟和李靖,将其捏了个粉碎!
“不!!!”
哪吒仰天咆哮,心中怒火暴涨,就连身后的混天绫都变得更加赤红!他知道这一定是那起源之地的女娲搞的鬼,如果没有她,太二就不会被抓,陈塘关也不会出现这么凶恶的魔种。
“我不甘心!”哪吒怒吼着挥起火尖枪,如一支燃烧着的利箭般飞向那条蛟龙。
蛟龙仰起偌大的龙头,看着这个狂暴的少年,不屑地喷出龙息。显然,它认为这不过是自不量力的送死行为。
但是它不会想到哪吒的心脏竟是方舟的核心之钥。强大的能量被哪吒的怒火激发,哪吒感受到自己此时的力量如有神助,甚至比张开第三只眼的杨戬还要强大!
冲天烈火与惊涛骇浪相撞,蒸发的水气不停向空中升腾。眼瞧着那火焰的势头强压过了海浪,火尖枪直奔龙头而去!
蛟龙魔种顿时大惊失色,它难以置信地看着哪吒。此时哪吒已经彻底陷入狂暴,火尖枪的锋芒被强大能量助推着向蛟龙刺去。
“死吧!”哪吒暴喝道。接着他身后的混天绫将蛟龙死死缠住,两杆火尖枪笔直刺入龙头之中。
蛟龙应声倒地,海水也渐渐从城中退去。哪吒踩在龙尸上,抬头望向昏沉沉的天空。紧接着,他栽倒在地,浑身火光随之消去,混天绫与风火轮也落在一旁。
人们在海潮退去后围了上来,他们看着哪吒无声无息的身体,不禁掩面抽泣。
“没用的矮子,亏及还自称是他师父,你难道只会被徒弟救吗?!”炉子朝太乙真人吼道。
太乙真人无可奈何的叹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心中悲痛至极。
太乙真人俯下身,抱起哪吒冰冷的身体,回头对炉子说:“我要救活他。”
炉子看着异常认真的太乙真人,问道:“怎么救?”
太乙真人迟疑片刻,才道:“生命交换术。”
炉子一惊,他也是了解炼金术的,这生命交换术意味着要用鲜活的心去交换死去的心,历来施术者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炉子被这个平时嬉皮笑脸的太乙真人所感动,他也自愿加入其中,来提高法术的成功概率。
魔道火焰将三人包围,随后熊熊燃烧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震彻陈塘关,哪吒从滚滚浓烟中站了起来。
他复活了!
哪吒拥有真正属于人的心脏,但却停止了长大。而太乙与炉子竟然也没有死,奇迹般的存活下来。但太乙真人因此被魔道之火烤成了漆黑小人,炉子却因祸得福长出一双手。
复活的哪吒因为有了心脏,第一次品尝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亲切、愧疚、思念、哀悼、情谊.....
哪吒看着眼前变小许多又漆黑无比的太乙真人,眼中热泪汹涌,哽咽道:“师父!”
太乙真人闻言,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悦笑脸,道“你终于承认了!”
哪吒微微一笑,望着破败不堪的陈塘关,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没了家乡,没了牵挂。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变得更强!他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一切!
夕阳下,师徒二人和炉子的身影再度远去,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