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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一章 鲁班七号


  (一)

  次日清晨,狄仁杰寻思那来俊臣必借'异界'作乱一案找人参自己几本,自己心中秘密不敢透露半分,索性遣人上奏,称自己抱病在身,无法上朝。

  狄仁杰心乱如麻,在厅中踱来踱去,直从寅时等到了巳时才有宫中太监来传圣旨,令其立刻进宫面圣。

  狄仁杰长舒一口气,整装打扮,叫了刘邦、李白二人一同来至皇宫。

  通传之后,武则天仍选了一处偏殿接见三人。

  礼毕,武则天先询问狄仁杰。狄仁杰将昨日之事一一详奏,又向武则天引荐了刘邦。

  武则天早注意到刘邦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没想到居然是汉高祖,请刘邦在自己右边落座,略一欠身道:“尝闻高祖斩白蛇,立太庙,今日有幸得见果真不同凡响。”

  刘邦挠了挠头,觉得武则天话里有话,忙单膝下跪道:“陛下,那都是早八辈子的事情了,况且吾被召唤来时,尚未称帝,所谓的'高皇帝'也是来到本朝之后方才得知,更莫提甚么'高祖'了,臣顶多是一亭长,请陛下明察。”

  刘邦心想:这皇帝竟能颠覆世人观念,称一女子为帝,端的是手段高明,自己本是为寻虞姬而来,万不能引出其他祸端,于是言语间又把自己贬低一些,免得令武则天生疑。

  (二)

  武则天忙搀起刘邦道:“高祖何必过谦。”

  刘邦见武则天仍不改称呼,又道:“陛下福佑天下,本朝四海升平,八方宁靖,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在吾看来,可称得上千古一帝,臣远不及陛下之万一,望陛下切莫再以'高祖'称之,在下实不敢当。”

  武则天眉眼生笑道:“也罢,刘公为寻人而来,又与狄爱卿解了'异界'贼子之惑,朕甚是感激,今日闲情少叙,一同参透此案。”

  说完又转向李白道:“李爱卿看来身体无恙了。”

  李白施礼道:“劳皇上挂念,一点小伤,已经无碍了。”梦见庄周这一段,也不足说与众人,遂忽略不谈。

  武则天道:“狄爱卿抱病不上朝,如今看来,不上朝是真,抱病是假。”

  狄仁杰尴尬一笑道:“朝堂之上,人多口杂,臣不得已而为之,望陛下恕罪。”

  武则天点头问道:“这几个'异界'贼子与那吐蕃使团有什么关联,狄爱卿可有分晓?”

  狄仁杰皱眉道:“臣昨夜整夜未眠,反复查看案卷,对照刘公所言之事,以及扁鹊的供词,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臣有一个猜想…”

  狄仁杰踟蹰不语,武则天凤目一扬道:“狄爱卿但说无妨,若有失言,朕赦你无罪!”

  狄仁杰拱手道:“谢陛下。”

  (三)

  “'异界'之人趁陛下春巡之际联合吐蕃人设伏,这计划看起来非常周密,但是仔细推敲则是漏洞百出。”

  “其一:为何要选择在神都动手?神都之内遍地设防,只凭这五人加上一个不会武功的杨玉环,即便有虞姬相助,难道就能冲破重重守卫伤了陛下?”

  “其二:'异界'之人行事之狠辣,从百里家的血案便可知一二,这次行刺,陛下洪福齐天,毫发未伤,敌人怎么会就此草草了事?”

  武则天点了点头,沉吟一声道:“依狄爱卿之见,'异界'之人此番是别有用意?”

  狄仁杰接着道:“陛下圣明,臣与陛下之见略同,臣以为'异界'之人这次计划不以刺杀为主,至于到底是何用意,恕臣愚钝…”

  李白突然惊呼道:“难道与吐蕃使团抬的那尊石像有关?”

  狄仁杰也恍然大悟,急道:“是了,昨日行刺之人除了虞姬,皆已伏法,留在神都之内的,只有那尊怪异的石像,多亏李兄提醒。臣曾听闻一外邦传说,讲的是一群死士藏于一尊木马之中掩人耳目,连夜屠城的故事,难道吐蕃使团抬来的石像,也有此玄机?”

  武则天道:“石像现在何处。”

  狄仁杰答道:“臣命人抬至西市一坊内,已着人看守,臣立即去查。”

  武则天准奏,狄仁杰等三人风风火火赶至西市,远见那石像仍在坊中,狄仁杰心中稍解,有详细询问了看守之人,得到回答皆是:并无异状。

  (四)

  石像仍被放在虎皮椅上。

  刘邦惊道:“这石像所雕之人物,居然是项羽!”

  又用剑鞘敲了敲石像,挠了挠头道:“里面是空的。”

  李白欲趴在虎皮椅下向上看,被狄仁杰一把拉住,“小心有机关。”

  狄仁杰着人去请了墨子,墨子绕石像转了一圈,仔细摸了摸,又敲了敲,听了听声音,方才道:“中空!”

  李白看这细竹竿似的墨子煞有介事的捣鼓半天,这才给出一个众所周知的结论,不免有些急了,脱口道:“瞎耽误功夫!”

  墨子扭头用他那白眼珠瞪着李白道:“你才看到我瞎么?”

  刘邦上前打了个圆场,对墨子道:“老先生,可知道这里面藏过什么东西?”

  墨子摇摇头道:“需进到石像内部弄清楚尺寸,不过贸然进入,恐怕有点风险。”

  狄仁杰道:“墨子兄可有高招?”

  墨子仍摇了摇头,轻咳了一声道:“我有一名弟子,名曰鲁班,他倒是擅长这些,不过…”

  狄仁杰忙问到:“不过什么?”

  墨子接着道:“不过我这徒弟性格怪异,一般人请不动他…”

  停顿了一下又指着李白道:“让他去!”

  李白心道:这老头怕不是装瞎?倒要看看他要使什么手段!

  于是答道:“我去就我去!”

  墨子与李白详说了地址,狄仁杰欲让侍卫跟着,李白一摆手道:“此等小事,有我一人即可。”说罢纵身离去。

  狄仁杰见墨子暗笑几声,登时明白过来,暗道:这墨子老兄,真是顽皮。

  (五)

  且说李白按墨子说的地址,不多时便寻了一处府邸,不过是一间两进宅子的普通人家。大门四敞大开,李白卖步进入院内,忽听“咯吱咯吱”一阵响动,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啦哈哈哈哈,不得了了…”

  李白还未看清,觉得一股劲风袭来,李白一闪身,见果然是一串暗器,挥剑抵挡,饶他步伐轻盈,剑光将要害部位护的严实,仍有几颗暗器打在身上,却不是什么尖锐之物,也不怎么疼痛。

  仔细一看,是一把红豆,再抬头时,面前一个身高不足二尺的娃娃,背着一绿色书包,那张脸像是雕刻而成,看不清鼻子嘴唇,下巴和一双大眼如后安上的,在一张扁平脸上,极为突兀。

  方才的暗器就是他发出来的,因为他擎起的胳膊上,竟有一只似连弩的东西。

  那娃娃仍向李白靠近,手臂和腿不能弯曲,不知是如何移动。

  “看,天上的飞机。”

  那尖锐的声音又响起,果然那娃娃又投出一枚暗器,这次却不是红豆,比拳头还大了许多。

  李白轻喝一声,剑尖轻挑,将暗器接住,居然是一个绿盈盈的粽子。

  顺势甩开粽子,欺身向前,李白也不想伤那娃娃,只是在那书包上轻刺了一剑,“笃”的一声,竟然是木头做的,李白大奇。

  那娃娃叫道:“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头脑比肌肉管用。”

  此时房间中穿出一男子声音喝道:“何人,居然乱闯乱撞!”

  李白冲声音所在的房间一施礼道:“在下李白。”又把石像和墨子的事简要说了。

  房间中那声音道:“没空!让鲁班七号去吧!”

  李白心中疑惑,只听那娃娃道:“鲁班七号,智商二百五…”

  李白这才明白过来,却又担心这娃娃又扔什么怪东西,在院中扯了个布袋,兜头把鲁班七号罩在里面,拧身便走。

  房间中那声音急道:“小心点,别弄坏了!”

  (六)

  李白回到坊中,把布袋轻放在地上,众人疑惑之时,鲁班七号那尖锐的声音又响起:“有人需要技术支持吗?”

  墨子抱起鲁班七号,从虎皮椅下把鲁班七号塞进石像中,道:“量尺寸,顺便看看有什么别的东西。”

  鲁班七号挣扎着用那尖锐的声音叫到:“里面太黑啦,黑黑黑,看来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啦!”

  只一柱香的时间,鲁班七号腾的从石像底部跳出来,“正在思考,如何攻克地心引力。”

  墨子让人拿了笔墨白布,按鲁班七号记录的尺寸,将石像内部画了出来。图中李白屡次看墨子的眼睛,仍是白眼珠,黯淡无光。

  画完之后墨子又问鲁班七号:“可还有其他发现?”

  “石头上有画。”

  “用白布和墨汁,把画拓下来!”

  说着又把鲁班七号塞进石像,鲁班七号大叫道:“我想静~静。”

  不多时鲁班七号把石像中所刻壁画拓了下来,墨子将两张画布都交与狄仁杰。

  狄仁杰道:“墨子兄可知道这石像和壁画是何意?”

  墨子仰头思索了一番道:“壁画中画了何物,我不知道,但是根据石像的尺寸,我已经知道里面藏过什么。”

  狄仁杰急问道:“还请墨子兄明示。”

  墨子那暗淡无光的眼神似乎也有一丝寒意,缓缓的道:“柔,十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