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度如同两只斗鸡,凶残的互盯着。
在上轿之前,蒋宏俊的眼睛看向场中耀目之极的两个男人,心思却飘远了。
惊鸿一瞥中,那股淡淡的香味,还有飘逸着的青色长裙,细致而优雅的妆容,灵活而娇俏的双目,带给了他微微的震憾。
他不知道那个小女子是啥时候到了他的轿撵之中,又是啥时候离开了他的轿撵,只知道,他的心思被那个小女子给勾住了。
云飞羽将来到南门口的场景过了一遍,放开了与徐鸿彩的针锋相对,走上前,冷冷给蒋宏俊行了个礼貌礼。
蒋宏俊坐好,再示意随从掀开轿帘:“羽王爷,何事要挡住本尚书?”
云飞羽冷然:“只有你的轿撵与他的马车接触过。我要检查。”
蒋宏俊脸上的诧异之色十分明显:“羽王爷,你不会想将我的轿撵也拆了吧?”
“你心虚了?”云飞羽嘴里蹦出了四个字。
蒋宏俊怒极反笑:“羽王爷,小心嚣张不成,反被雷劈。”
“喔?!爷就是喜欢这一口。”云飞羽继续说着。
徐鸿彩走了过来:“羽王爷,蒋书生可不是我这个管家,还是不要查了吧。”
云飞羽看着徐鸿彩好心办坏事的样子,只说了一句:“书生?”
他直接上去,将蒋宏俊从轿撵中扯了下来,然后细看了看,怀疑的目光看了蒋宏俊很久,才示意他离开。
蒋宏俊看了看云飞羽,挺俊郎,挺傲气。他的嘴角攫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那我就先走了?”
天子卫抬起受伤的士兵,快速地散去,帝都南门很快恢复了平静。
云飞羽将天子卫的统领召到殿前训斥,当即就掳夺了两位统领的职务,又勒令九门提督的天子卫将徐鸿彩与蒋宏俊两人盯紧了,若不然也逃不过被贬一途。
将手边的事安排好后,才又带着徐鸿彩回了羽王府,至于那个妓子,直接丢在南门口不管了就是。
羽王府内,林盼烟听闻消息后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乔安歌实在碍事,不除不行!羽王府里她的眼线极多,得到类似的消息轻而易举。
但是很快,她又没之前那么乐观了,只因这次乔安歌的离开,云飞羽将王府的人事安排变动了一下。
变动从表面上看,并不大,但是作为一个行军布阵的高手,那怕只是调动了极小一部分的人事,但是,却也扼住了王府内部的关键所在。
林盼烟如今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况,身边处处是可用之人,但是又处处没有可用之人,羽王府内她里虽有那么多眼线和钉子,却没办法调遣,当真是憋屈至极!
尚书府内,本该与家人一起进餐的蒋宏俊,而今嘴角却噙着一抹凉薄至极的冷笑。
“怎么了。”他的母亲缓步进来,在床边坐下,关切的看向他。
“母亲不必担忧,儿子只是想再弹劾一次羽王爷。”蒋宏俊放下手中正在写的折子,仔细打量他母亲苍老了许多的容颜,视线在她斑白的双鬓停留良久。
“国事我原是不懂,但是法理不外乎人情。羽王爷有皇上的人情在,很难撼动他。”
“但是,有些事,对于我来说,还是要做的,那怕不成功。”他正色,直视母亲的双眼。
“好吧,随你。”母亲疲惫的挥手,末了语气肃然,“俊哥儿,你的年龄不小了,婚姻大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到时候会有的,母亲请放心。”蒋宏俊兴味一笑,眼前攸然闪过在南门口惊鸿一见的那个女子。
“那就好。”他的母亲点头,看向儿子,张口欲言又堪堪止住,仿似不知该如何启口。
蒋宏俊并没有告诉他在南门口时的奇遇,见母亲面露痛色,自然知道她想说些什么,淡然开口道,“母亲有事就说吧,不必多虑。”
他的母亲揉了揉额角,低声道,“前几日,徐夫人过来与母亲一谈,说是她家侄女……”
“母亲,我的亲事,还是我自已作主的好。”蒋宏俊不以为意的挥手,半点没有他母亲想象中的郁闷。
曾经的过往,是绝对的痛苦不堪,他的心境让家人从来都不提起他的亲事,但是,经过了几年的沉淀,他早已与往日不同,只是家人不提,他便也懒得去提。
“你能想通就好,等过些日子,我会挑些好的女子,让你暗中相看一下。”他的母亲放心的吁了口气。哪个男人能够忍下这种屈辱?特别是从小天资聪慧的儿子?儿子能够说出自己作主这话,便让她欣慰不已了。
“再说吧。”蒋宏俊皱眉,心中有些抗拒。一群莺莺燕燕环绕,各种刺鼻的脂粉味扑面而来,他想想就觉得心烦。
“那你先忙下朝事,我去安排府中的庶事。”母亲温声询问。
蒋宏俊眸子暗了暗,正要说话,母亲又立即接口,“相看的事,你几时有时间都行。”
“好吧。”蒋宏俊沉声开口,似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快,抿了抿唇补充道,“没有可心的人,我宁肯不要。”
“那便听你的。”母亲拍板,嘱咐他好生休息便起身离去,走到门口,似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定定看着他,慎重道,“朝事,还是要顺其自然的好。”
“母亲说的对。”蒋宏俊捂脸,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母亲还是最疼他的。他低笑,手指用力扣紧掌心,想要用肉体的疼痛来遏制心灵的痛楚。
每当他想起过往,就会用这个方法,来减缓心中的痛,只是今天,他似乎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在痛苦的同时,鼻子中总会若有若无状,出现轿撵中的天赐淡雅香。
在他回程的路上,那种清香,一直在他的鼻子前绕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