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彩将紧贴着自己的妓子撑开,轻笑了起来:“羽王爷,本管家不过带一个相好的去悲秋,犯得着来这么大的阵仗么。”
云飞羽盯着徐鸿彩脸上的每一分变化,不应该啊,刚围困住他的时候,他的神情没这么轻松!
而此时,蒋宏俊正掀开轿撵,准备上轿,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云飞羽的面瘫脸在转向蒋宏俊的时候,终于再度扯动了下。
不仅仅是蒋宏俊对云飞羽有着隐隐的敌意,云飞羽看到蒋宏俊那张平和方正的脸,同样来气。
云飞羽坚决相信乔安歌是被徐鸿彩藏匿起来的,也坚决相信他的人不会弄错消息,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出城的中途掉了包。
他招来了负责这件事的天子卫,只将眼睛一瞅,那个天子卫便开口:“羽王爷,中途属下一直盯着,绝对不可能掉包。”
云飞羽将整个场景在脑中过了一遍,既然路上没问题,那么就一定是出在南门这一块了,只是,自己带着这么多的天子卫,一直盯得紧紧的。
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云飞羽的面瘫脸如同寒风一般,再度让现场的温度降低了几分。
正在这时,蒋宏俊上了轿撵,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几个粗壮的轿夫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失去了平衡,猛地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轰响声。
这下子,不仅仅是闲人都看了过来,那些天子卫,还有云飞羽的目光,都飘了过来。
云飞羽一凝,看向徐鸿彩,他很清楚地看到,徐鸿彩的脸色虽然有厚粉掩饰,但还是有着紧张。
蒋宏俊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搞的?笨手笨脚的。”
“笨手笨脚的吗?不如,换几个轿夫的好。”云飞羽皮笑肉不笑,慢慢地走近围观的人群。
云飞羽犹如避水珠分开水流一般,分开了人群,度到了蒋宏俊的身边。
“这位大人,从奉天殿一直跟着本王到这里,是何居心?”云飞羽先发制人。
蒋宏俊从落到地上的轿撵下来,与云飞羽面对面,平和方正的脸上,不见一丝的笑容,堪比云飞羽的冷冽:“羽王爷,你不会是想搜查本尚书的轿撵吧?”
“喔!尚书啊。不错不错,怪不得长了这么一张脸。这么说,弹劾本王的,就是以你为首的这一帮子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了?”云飞羽毒嘴毒舌,且面不改冷冽之意,与蒋宏俊针锋相对了起来。
“就你这嚣张跋扈的样子,弹劾你还是轻了的。”蒋宏俊书生模样,一时为他在民众面前赢了不少分,很多人看云飞羽不满了起来。
“跋扈嚣张?我这就叫做跋扈嚣张?”云飞羽冷笑了一下,挥手示意。
几个天子卫上前,推开了蒋宏俊的随从,然后更多的天子卫纵马过来,直接将轿撵蹋成到四分五裂。
蒋宏俊生气归生气,也不得不赞一声,这帮人悍勇之余,也确实马术了得,在人群中纷杂踢踏,也不曾伤到一个民众。
此时徐鸿彩原本一直紧跟着云飞羽,看到此情此景,不由轻吁了一口气,然后退后了几步,将手放到了妓子的腰间,低语调笑了起来。
他们此时的举动,再度引得民众侧目。
云飞羽扯了扯嘴角,眼睛飘向蒋宏俊轿撵落下的后面的一幢民房:“徐鸿彩,这是你的第几窟?”
“回王爷,不知道是第几个窟。”徐鸿彩松开妓子的纤腰,躬身而拜,外表恭敬,内里却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得性。
“这么说,她确实在你的手上?”云飞羽的面瘫脸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原本围在他们身边看热闹的民众,自觉地散开了十米左右。
徐鸿彩俯下身子,依旧极度的恭敬:“回羽王爷,既然心已不在,何不放手?”
云飞羽凝了凝神:“心?好笑!是何人非要嫁入王府?”
“她说了,求之不得是蜜糖,求之所得是砒霜!所以,还请王爷放手。”徐鸿彩此时内敛了他的咄咄逼人,望着云飞羽诚肯地说道。
“她说的?让她当面来给我说。”云飞羽不为所动。
“当面说?谁知道当面之后,你会将她怎么样!再说,成婚三年,你有多少机会与她当面,你珍惜过吗?”徐鸿彩见云飞羽并不为他的话所动,整个人的气势一变,挺直了他的腰,不再是一个王府的管家,而像是一个将军一般,站在了云飞羽的面前。
“……”三年了?成婚竟然有了三年!云飞羽无声站立。
“没话说了吧?”徐鸿彩转身,欲带着妓子扬长而去。
“你又是她的谁?凭什么管她的事?”云飞羽转头。
“我是她的谁!?羽王爷,你的记忆力变差了还是怎么的?我早说过,不要以为,你们成婚了就定了。她过得不幸福,我一定会带她走。”徐鸿彩的声音,如同从地狱里传出来一般,带着压抑的凄厉。
云飞羽瞬间有些恍惚,来回踱步。
整个南门口,气氛随着云飞羽的踱步,一分萧萧一分,人群渐渐地退到了二十米……三十米……
蒋宏俊在一旁诧异扬眉,一贯平和方正的脸上,有了一丝讽讥之色,原来这两人,不但相交莫逆,同时也是有着夺妻之恨啊。
他看向站立在南门口的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不由生出了感慨,到底是何等样的女子,竟引出了这两人相争。
云飞羽站在徐鸿彩的身边边,身着酱红长袍,长发高高盘起,几缕碎发搭在他的面瘫脸上,修长的身形比例,分布得恰到合适的五官,冷凛而俊郎,两种气质竟是完美地在他的身上体现着。
而徐鸿彩看似阴柔,实则风姿卓越,并不曾输半分风采给那个羽王爷。
“徐鸿彩,你别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
“你还真拿我没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