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爷怎么能这样狠心?小姐的身子上又多添了些青痕。”青儿眼里含着泪,绕着乔安歌直转圈。
“无妨。”乔安歌淡淡一笑,任由青儿与佩儿帮她整理好一头青丝,然后斜插上一只金线沉香木玉钗,懒懒的走到院子里。
若事事烦恼纠结,在这王府里别想有一天好日子可过,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心理阴暗,整日痛苦不堪的女子。就像火烧云一样,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就会得到不同的东西,具体的要看你自己是怎么样去看待这个问题……人么,有想法是好的,但是要注意,千万别太畸形了。
她一眼望去,院子内又多了几个仆从,身体强壮,眼冒精光。
乔安歌勾唇一笑,素着脸施施然往外面的园林而去。凛冽的秋风很快就将她白净透明的小脸刮得微红。昨夜多出来的几个仆从默默地跟上,警惕地看向四周。
她只感觉到好笑,向来家贼难防,要是仆从有用,昨夜也不会有人潜入到碎月轩了。她也懒得多理会,喜欢跟着就跟着吧,她带着的这只队伍,快赶上林盼烟的排场了。
十七岁正如朝阳一般,逆风中摇曳而来的少女墨发似云,明眸皓齿,与身边盛放的平枝栒子交相辉映,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十来个奴婢仆从。
林盼烟看见那逐渐走近的倩影,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怨毒:“那贱人,又勾得王爷昨天晚上歇在碎月轩了。”
林盼烟从另一条路回到了凝露菀,她对伫立在桌边的冯嬷嬷沉声命令,“叫常五过来。”
“侧妃娘娘,昨天晚上行事都没成功,您还是再等等吧。王妃身边又多了好几个仆从,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冯嬷嬷连忙恭声劝阻。
“无事,一日不除去徐管家,一日便奈何不得乔安歌!”她眼睛里的怨毒越来越深,静立片刻,听闻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才端坐在上座之上。
她眼神清明,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常五,说说吧,怎么回事?”
“昨天引出了徐管家后,我与常七常九三人合力之下,原本可以拿下他的,只是后来,王府之内冲出几人,一看就是武功高手,所以我们没来得及下杀手,便撤了。不过,徐管家还是受伤了。”
“王府之内?受伤了?无能!三个人围攻他一个人,也仅仅只是让他受伤而已。”林盼烟眸色微闪,难道是王爷的暗卫?如果真是这样,她便不得不停止动作了,她所有的特权都是建立在王爷的信任之上,一旦王爷对她的怜爱减少几分,就凭着这王府内人踩低捧高的惯性,她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是,是从王府之内。而且徐管家也是从千军万马中淌过的人,有些本事,原本是应该的。”常五有些忐忑,他是林家暗中派在林盼烟身边的人,目的就是帮她处理好各种麻烦的,但是昨天晚上,他们却失手了。
林盼烟将手里的茶碗重重一顿,面色极为不愉:“我不喜欢听人找借口。”
常五吓得立马跪了下来,他是知道,自家小姐,看似温柔贤淑,实则心狠手辣之极,七岁时一个庶妹得罪于她,硬是生生溺死了那个庶妹。
林盼烟见常五恭敬害怕,冷硬的面部线条渐渐柔软下来。常五果然还是有分寸的,这点很好。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看如何?”她捏着她葱白的指尖,头也不抬。
“是,侧妃娘娘。下属一定会安排妥当,不负侧妃娘娘所托。”常五想要屈膝行礼,被冯嬷嬷大力拉起。
林盼烟她盈盈一笑,柔声道,“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这次如果再失手……”清亮的嗓音敲击着常五的耳膜,带来一股战栗之感。浓浓的沉重气息将嗓音凝结,连同周围的空气都黏着在了一起。
“是。”常五垂下头,忍住了心里的
林盼烟的耳尖微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好。听说王爷与徐管家两人有着同生共死之谊,你们应该知道,如果事情泄露,会有什么后果!下去吧。”
林盼烟轻抚她细嫩的脸颊,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幽光:“走,去王爷的主厅等着。”她手中的茶杯再度一顿,潺潺的茶水从她的纤手中流出。
茶杯碎裂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但更令她们吃惊的是侧妃娘娘的决定。
去王爷的主事大厅等着王爷?
主事大厅一向是王爷议事的地方,从来不准任何内宅的女人进入。侧妃娘娘是怎么了?脑子进水了不成?众人不敢置信的暗忖。
冯嬷嬷急了,上前一步:“侧妃娘娘,于礼不合。”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林盼烟捻了捻微颤的指尖,一字一句咬牙开口。连着两次王爷都宿在碎月轩!在她知道的那一刻,她的心仿若被钝刀凌迟,痛不可遏!
她就是在赌,赌一下王爷的心,到底还有多少在她的身上。她宁可冒着被王爷责罚的风险,也要弄清自己在他心上的地位。
“看时辰,王爷早朝回来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林盼烟毫不迟疑。
冯嬷嬷连忙挥手,遣了一名婢女打扫碎瓷片,免得伤着她。
林盼烟毅然决然的眉眼,直到走到了主厅的门口。
森森的大红门,隔离了王府内的其他的建筑,透着一种威严。
林盼烟身后的仆从婢女都停了下来,看着她一步步地向着大门走去。
冯嬷嬷作出了她最后的努力:“侧妃娘娘,这里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
“不必多言。”林盼烟的眼里有着坚定,她站在门前,轻扣起了门。
其时乔安歌隐在一片阴影中,正午的阳光浮在她的脸上,有着微微的光芒,她看向朱门外袅袅的女子:“也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青儿上前:“小姐,林侧妃想做什么?主事大厅,从来不准妇人进去。”
乔安歌轻柔一笑:“或者,她以为,她是不同的那一个。”
(作者的话:今天的小剧场不好写啊。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黄四娘家是那家呢,嗯,老鸨家!好多花啊蝶啊莺啊燕啊!噗,好吧,我承认我邪恶了,不好写小剧场,歪解杜诗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