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秀觉得好奇,难道那乌鸦真的用嘴写字?可是这个”小“字是什么意思呢?于是芸秀便每天下午就在屋中等候乌鸦,看看它能不能再来。
又过了四天乌鸦果然再来,不过它的脚脖子上却拴着一只小竹筒。芸秀上前伸手去拿,乌鸦也不躲避任凭芸秀取下了脚上竹筒。
当竹筒里的纸卷倒出来,芸秀摊开看的时候,发现上面写了一句话,”我叫小小,若有人拾得此信,就是有缘,望回复。“
芸秀觉得好玩,便拿来一张纸写上一句话,”我叫芸秀,拾到了你的乌鸦传书,挺好玩的。“她把纸片卷起来放到竹筒里,再次拴到乌鸦腿上,乌鸦嘎嘎飞走。
一来二去,这小小跟芸秀通过乌鸦传书,聊得甚是投机。于是决定见上一面,就相约好某日去峡下水潭处游玩。
符小小是符家三小姐,年纪十七,平时古灵精怪行事多出人意表,要不怎么会驯养一只乌鸦,然后飞鸦传书呢?其父符重金是当代鬼夫人的幼弟,只育有小小此女。
当日符小小和薄芸秀约在峡下水潭边,这是个风景佳处,而且幽静多有少男少女结伴而来,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传说这潭边有一巨石,石上天然生着两株互相纠缠的古树,虽历千年而依旧风雨相守,所以便有了忠贞不渝的寓意,成了年轻男女许愿的地方。
两人相见之下也甚是喜欢,符小小精致机灵,薄芸秀大方美丽,于是便姐妹相称。
玩耍一阵之后,符小小便提议去那大石处看看,薄芸秀欣然同意。两人挽手而来到得那块巨石处果然见着石头上两株千年古树你抱我负缠结在一起,树冠虽不甚发达单也不稀疏,而起树枝山挂着很多红色黄色的布条,上面多是祈愿的文字。
符小小三步两步便纵上大石,跑在树下,捋过一条布条细看。看过之后她哈哈一笑,“我知这祈愿果是谁的了?”
这时候薄芸秀也攀缘而上来到小小身边,“小小,你说你知道这是谁留的?”
“当然了,因为我看得出是谁的字!”小小说完又是一阵哄笑。
芸秀不知究竟,便问到,“你为何如此发笑?”
小小便将此中缘由说了出来,果然也是引得芸秀哄笑一阵。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水潭边上略有凉风袭袭,两人背对背靠在树下上有树荫遮挡,下有携带这睡起的凉风,好不惬意。
“芸秀姐,以后你要是嫁人了,我们就没法如此来往了。”不知什么原因,小小突然这么说到。
“鬼丫头,你想什么呢?怎地如此问?”
“唉,反正女子都是要嫁人的,我也是,不过算了,就算你嫁人了你也还是我姐。”小小感叹一声。
“嗯嗯,我们一辈子都是姐妹!”芸秀点头到。
看着清澈见底的潭水,小小忽然说到,“不如玩会水去!”
她说完话便起身几步跃下巨石来到水边,挽起罗裙露出里面穿的裤子,又挽起裤脚,露出一床白嫩似藕的双脚,出去鞋袜便踏入水中了。
芸秀站在石上看小小在潭中迈步,踢水,玩的开心,自己的心情也是极好。
小小站在水里冲芸秀招手,“芸秀姐,你也来,这水可凉了,可舒服了。”
芸秀答应一声便也下了大石,也同小小一般挽起裤腿下到水中,两人先是在水中行走,踢水。小小使坏,竟弯下身去用手捧水洒芸秀,芸秀也不甘示弱两人就在水中戏闹起来。
如此不多时,两人的衣裳已经全都湿透,芸秀佯装生气的说,“都怪你,你看现在怎么办?”
小小呵呵一笑,“我看不如脱下衣衫,那边有个树枝正好太阳照着,把衣衫挂上去晒,我也正好在这潭里游会水。”
小小是说了什么立刻就会做的人,她径直往探出潭边的那树枝走了过去,三下两下脱掉了衣裙挂到树枝上面。
芸秀在后边看着小小脱得光溜溜的,她脸颊上泛起红晕,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别人的身体,总有那么些羞涩不自在的感觉。而这个小小却是不然,她毫不在意转过身来喊芸秀,“云秀姐,你还愣着干嘛,快来脱了衣服晒,等下太阳落了,就不好晒了。”
芸秀看着小小的身体愣神,这小小虽说只有十七岁,可是发育的前凸后翘,皮肤光泽细腻,就一个字“美”。
小小见芸秀愣神,便走过来拉着芸秀往树枝下面走,芸秀扔是不好意思,小小说,“这会不会有人来,趁太阳好,快些,要是再耽误,就晒不干了。”她边说边伸手帮芸秀脱衣服,芸秀没法子只得半推半就的除下了衣裙。
“哇,云秀姐,你的身材真是太好了,有美人兮梦寐思,皓齿明眸肤胜雪,有美人兮夜难眠,瓷骨冰肌颜如玉。不错不错!本公子喜欢!”
芸秀听到小小这么说脸都红到耳根子了,她自不然的用一只手遮住胸前,另一只手就捧水去洒小小,于是两团雪白又是嬉闹在了一处。
打闹一阵之后,太阳渐渐西斜。小小拉着芸秀的手,两眼凝视着芸秀,“芸秀姐,你真的太美了。”
芸秀被搞得十分不好意思,不过心里还是很受用的,“鬼丫头,你又想说什么啊?”
“芸秀姐,你把眼睛闭上。”小小说。
“闭眼睛作甚?”
“你先闭上嘛!”
芸秀无奈只好闭上眼睛,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唇被什么东西碰到了,温温的,鼻子中还闻见些香气。她急忙睁开眼,就看见是小小贴在她面前闭着眼睛,她的唇上感觉到了一些湿润随后脑中仿佛放空了一样,出现了一种说不出来,但是又很奇妙的感觉。芸秀也闭上了眼,她们的舌头纠缠交互,正如同巨石上的那两株古树一样,赤裸的身体紧紧拥在一起,体温在彼此皮肤间传递。
一阵宁静之后,芸秀忽然睁开眼,然后她推开了小小。小小站在水里凝望着拿了衣服在岸边迅速穿好的芸秀,直到芸秀的背影消失。
从那天以后,芸秀每晚无法安睡,总是会想起水潭里的情形,想到小小,想到那一吻。但是她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可越是这样就越无法忘却。
这一日,弟弟佑钿兴高采烈的来见她,说托了媒人给她说媒,正好李家长子从外山回来,也是未曾娶亲,年纪三十有二,岁然大了点,可胜在李家长子相貌堂堂,而且是勤奋老实之人。佑钿说,自己已经多方打听过了,这位李家长子性格沉稳,为人踏实,且仪表堂堂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芸秀凝眉踌躇起来,不知该答应还是不答应,经过一番思量最终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红烛高照泪痕消,秋月笙埙月皎皎。
一朝嫁作他人妇,西东两头一索桥。
洞房花烛,晨露轻雾。芸秀成亲的第二天一早,便有一只乌鸦扑腾着翅膀落在了新房的窗台上。
新郎官李家大儿子李承基习惯早起,这时候芸秀还在睡眠,他轻轻起身穿戴好衣装,正要推门出去,就听到有东西落在窗台上,于是他走过来两步,拉开窗户,就看到那只乌鸦静静的蹲在那里。
乌鸦本非吉祥之物,李承基看了有些晦气,于是伸手去赶。乌鸦却扑腾两下,挪到一边。他又伸手去另一边赶,乌鸦还是一样,躲到另一边去。来回几下之后李承基怒了,那转身拿起桌上的一只杯子超乌鸦砸去,乌鸦双脚一蹬,翅膀张开飞了起来躲过杯子,那杯子正砸到窗后的地面上清脆一声响,碎了。
正睡着的芸秀听到声音醒了过来,见着李承基站在窗户后面,耸着肩膀。
“夫君何事?”
李承基听见芸秀醒了,转过头说到,“夫人,无甚大事,只是一只乌鸦,赶也不走,你且多睡会吧。”
芸秀听到乌鸦两字,咻地一下从被褥里窜起,不及穿鞋就奔到窗前来看,确实看到一只乌鸦正落在门廊的栏杆上,脚上系着一只小竹筒。
她忙绕出门去,来到乌鸦身前,伸手解下了竹筒,抽出里面纸卷展开来看。
纸卷上细细写着几行字:
念念无忘,朝朝相思。姐照红烛,妹伴青灯。终是姐妹一场,虽不得相见,托小鸦送去贺礼。
芸秀看完后,眼睛有些湿润,她把竹筒倒过来,倒出里面东西,原来是一颗紫红色的珍珠。李承基,来到芸秀身边,蹲下身子,抬头对着芸秀说到,“夫人,地上凉,先穿上鞋吧。”
他拿了芸秀的绣鞋,递到芸秀的脚边。芸秀此时百感交集,眼中泪水滚落,她扶起李承基来说到,“此信是过往一位要好的姐妹送来的,只是生了些事故,所以再没来往。”
李承基一手揽住芸秀的肩膀,一手握着芸秀的手说到,“夫人不必伤怀,朋友是缘,缘来则聚,缘去则散,但知平安就好。”
芸秀点点头,李承基拿出手帕替她擦拭了眼泪,“夫人,这秋凉露重,还是回房歇息去吧,莫要感染了风寒。”
把芸秀扶回房中,安顿好,李承基整理了下衣装,然后对芸秀说到,“夫人,虽是新婚,可为夫还是有些事情亟待处理,我先去办,慢待夫人之处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