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语口中喃喃道,“百鬼窟?这百鬼窟。。。”
“百鬼窟,据老身所知有东西两洞,百余大小洞窟,又因历来祭祀鬼尊,擅长御鬼驱灵所以得此百鬼窟之名。”老妪幽幽道来。
“多谢婆婆告知,只是不知因何。。。”孟语搞不懂这婆婆为什么会对自己二人坦言。
“想必你来是因为那乌鸦吧?“老妪眯眼一笑。
孟语吃惊道,”婆婆怎知?“
老妪不答话只是手里拿起一物递到嘴边,然后嘬起嘴来吹了两声,只听到唇间出气,却不闻别音。
过不一会便从窗户外边飞来一只黑羽乌鸦,它那胸前也是一撮白毛。乌鸦落在老妪的肩头,嘎嘎叫了两声便转头看着孟语。
果然就是这只乌鸦,孟语惊奇的问,”这乌鸦,莫非是婆婆所养?“
老妪点头,孟语又问,”既是婆婆所养,必也是婆婆所使,唤我前来了!“
尕雅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听到,逐渐明白了事情来由。她插了一句嘴到,”那刚才婆婆为何要劝我二人离开?“
老妪又叹息一下,”此事并非你二人所想那般。不错,乌鸦却是我所养,不过此物常去百鬼窟往往三五日不归。两月之前,我见它回来胸口却多了一撮白毛便生疑惑,于是使了那降灵之术与其沟通,才得知其中原委。”
孟语恍然,“这么说此事并非婆婆所做,而是另有其人?”
老妪点头道,“小兄弟所猜不错,此事非我所为,而是。。”
”而是什么?“尕雅抢着问到。
”而是那边百鬼窟里的一个女子。“老妪答道。
”可是瑶姬?“孟语忙问。
”并非瑶姬,二位听我细说便是。”老妪眼神迷离,是在思索回忆,她缓缓开口说到,”这话得从四十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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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愁岭上沧月高悬,双峰夹峡,峡底有潭。左峰百鬼窟,右峰鬼愁岭,期间一条吊桥串联二峰。两峰两门多年相安无事,平时颇有来往。
鬼愁岭上九户人家,各有族人百数。其中一家姓薄,家主名唤东和,其育有两子两女,长子佑锃年纪十九,次子佑钿年纪十五,长女华芳年纪最长,已是二十有一,次女芸秀年纪最幼只十三岁。
佑锃生性好动,颇为顽皮,常偷偷跑去百鬼窟玩耍,便在那时认识了百鬼窟的蒋家姑娘,蒋慧慧。一个少年,一位少女日子长了便生出情愫。
薄东和知道此事之后极力反对,奈何佑锃偏生喜欢慧慧非此女不娶,闹得家中鸡犬不宁。而那慧慧的父母也是反对,两人苦烦愁怨之下萌生了私奔的念头。于是相约月圆之时,一起逃离此地。
到了十五,月上梢头,佑锃携了包袱来到约定的地方等待慧慧到来,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见,心中着急。他便悄悄摸到百鬼窟慧慧家外查看。一探之下,原来慧慧行藏败露被父亲锁在屋中囚禁,佑锃藏了半夜等慧慧家人睡下之后摸到慧慧屋后窗户下面轻声呼唤,“慧慧,慧慧!”
蒋慧慧整夜便在屋中,先是哭喊,后是叹息,想着情郎佑锃等自己不见,心急如焚。此刻却听到窗外有人呼唤,那声音如此熟悉,不是佑锃又是谁?她急忙走到窗前答应一声,“佑锃哥,你怎么来了?”
佑锃小声说到,“慧慧莫急,等我起开钉板,我俩便可鱼游大海再不回来。”
慧慧在屋内焦急等待,佑锃在窗外把钉板一块一块的撬开取下,当最后一块钉板取下来的时候,佑锃忽然觉得脑后一疼,便昏倒下去,慧慧听见窗外动静,情急之下猛得推开窗户,就见到父亲手中拿着一根木棒,再往下看则是佑锃斜倒在地,脑后渗出血迹。
蒋慧慧见此情状,吓得一声惊叫便也昏厥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自己躺在床中。她翻身下了床想要推门出屋,可是门依旧紧锁,便又来到后窗跟前想要推开窗户,奈何窗户也已经再被钉上。
她便在房中大喊大叫,“佑锃哥,我要见佑锃哥,爹,你把佑锃哥怎么?”
凭她怎么呼喊,外面就是无人应声,她喊得累了就坐在地上歇会,歇好之后便又开始高喊。如此两天一夜之后,她水米未进,只是在恍惚间仍然低声喊着佑锃。此后蒋慧慧一场大病,病好之后神智却不清醒了,时而傻笑,时而痛哭。好端端一个姑娘从此疯疯傻傻,令人惋惜。
薄东和生气佑锃违拗自己,可毕竟这是自己亲生骨肉,哪能真个绝情。等他从外山回来,发现佑锃不在家中,便询问起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佑锃已经失踪半月了。他便招呼族内人手寻找,可找遍了山上山下就是不见人影,于是他想起来佑锃曾提过想要娶百鬼窟蒋家姑娘的事,莫非这小子躲到蒋家去了。
薄东和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肯定,他当下带了几人便来百鬼窟蒋家拜访。没想到这蒋慧慧的父亲反咬佑锃把其女儿拐带走了,要薄东和交人。
两人争辩之下没有结果,薄东来气冲冲的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生气,这逆子竟然拐带走了别人家闺女,弄得自己颜面无光。于是他一气之下从族谱里把佑锃的名字给去了。
旬月之后,薄东来从别人家吃了喜酒归来沉沉睡去,半夜梦中恍恍惚惚就见着一人,青面蓬头,哀声呼喊,“爹爹,爹爹,救救孩儿,救救孩儿!”
薄东来被这梦惊醒过来,坐在床头回想,梦中之人虽是面貌青黑,单分明看得真实,正是自己的儿子佑锃。
“莫不是此子,在外遭遇了什么难处,报梦与我?”薄东来这么猜想,可是又觉得不对劲,哪有生人托梦的,想到这心中一阵惊悸。
第二天他便叫人手去百鬼窟蒋家暗中查探,没多久便得了消息,蒋家女儿仍在家中,只是得了失心疯,整天疯疯傻傻的。
联想起前后事情,薄东来越发确信自己儿子的失踪和这蒋家有直接关系,于是他二次带人前来讨要说法,谁知蒋父蛮横,两下说没几句便要动手起来。这时候那疯疯傻傻的蒋慧慧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见着有人手持棍棒便浑身颤抖起来,指着棍棒癫狂喊叫,“别,别,别伤我佑锃哥。”
薄东和听见这话,忙走到蒋慧慧身前问到,“你可见我儿?”
蒋慧慧,一脸惊恐,似乎没有听到问话,薄东来又问,“你可见我儿佑锃?”
听到佑锃两个字,蒋慧慧突然大喊,“佑锃哥。”
这时候蒋父上前阻拦,“薄东来,我女已经被你那劣子害的如此,你还有脸前来!”
没想到话音刚落,蒋慧慧便一把扑住他的双脚哭喊着说到,“爹爹,女儿求你放过佑锃哥,不要再打他了。”
蒋父闻听此话脸一下白了,薄东来闻听此话一下恍然大悟,他揪住将父的衣领斥问到,“老贼,你把我孩儿如何了?”
蒋父脚一软,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随后说出了实情,原来那天蒋父得知女儿要与佑锃私奔,所以抢先把其关到房中,睡到半夜他起夜时候听见女儿房中有动静,于是抄了根棒子在手前去查看。没想到正撞见佑锃撬开钉板要放慧慧出来,他一时心头怒火,莫将过去一棒敲在佑锃后脑勺上,佑锃闷哼一声昏厥倒地。
恰此时慧慧开窗看见倒在地上的佑锃脑后流血,又见着父亲手握木棒,便已知情由,她刚想哀求,便见父亲举棒再打,一棒子下去那佑锃的脑仁都露了出来,见此情形慧慧脑袋里嗡的一声便也昏厥过去。
至此,事情明了,蒋父为阻佑锃和慧慧私奔打死了佑锃,害的女儿失心疯癫。
将父交代了打死佑锃后将他的尸身就埋在屋后空地,薄东来命人前去挖掘果然挖出佑锃尸体,他嚎啕痛哭,却也无济于事,等他领回了佑锃尸身安葬,百鬼窟鬼夫人率人前来祭奠,说是已经惩处了蒋父叫薄东来节哀。
此事虽了,可后事尚存,那疯癫了的蒋小姐慧慧,不久肚腹隆起,原来是有了身孕,足月之后诞下一女,蒋薄两家虽是伤怀,可毕竟这孩子也是两家人的骨肉,于是便悉心培养,到此女十六岁上,已经是婷婷玉立,颜色卓绝了。加之两家各传家学,这女孩又聪慧灵敏,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可把两家人喜欢坏了。
此时百鬼窟鬼夫人正在纠结心事,却听闻蒋家出了个拔萃之才,于是便了来,一看之下年华虽小,可聪明伶俐,美丽大方。而且听说还学了御鬼和驱灵两门功夫,便让她使来看看,果然才貌双全。就有心留此女在身边,做个关门弟子。
蒋家自然是欣然应允,那薄家也尊鬼夫人地位答应了下来。此后此女便跟在鬼夫人身边一跟就是十七年,直到鬼夫人去世,她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鬼夫人的地位,成了百鬼窟之首。
听到这里,孟语问到,“婆婆只说了蒋薄两家事,可这与唤我来的那人,和瑶姬又有什么关联?”
老妪摆摆手说到,“莫急,莫急,你且听我再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