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已经从刚才的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伸出右手轻轻的握了下他的手:“很意外的重逢。”
“啊。”手冢收回手,“的确。”
手冢彩莱眨巴一下眼睛,双眼在自己儿子和望月未来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她怎么在自己儿子这么几句不算是对话话的语气之中,竟然破天荒的听出了,他的心情十分的好。
“你们认识?”手冢彩莱的视线再次落到望月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可惜,难得一个可以引起儿子情绪波动的异性,竟然已经结婚了,难道自己的儿子只能单着?
“嗯。”望月收回胳膊,“很久以前见过一面。”
“有多久?什么时候见过?还有你对……”
“母亲。”手冢出声打断手冢彩莱连珠似的问话,“你刚才说救命恩人,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抱歉。”超市的经理得到消息后,急匆匆的赶来,又打断了手冢国光的话,“请问是哪一位女士伤到了。”
“是她。”手冢彩莱把望月往前推了一步,“刚才是她把我推开的,不然东西就可能会砸到我的头。但是,那些很重的东西却砸到了小未来!”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伤到哪了,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超市经理十分抱歉的冲着望月笑着。
望月摸摸耳垂,看着眼前紧张的双手一直紧握的超市经理,看了眼旁边的手冢彩莱。
“当然得去医院了,这看着没事,要是万一有什么后遗症,这让小未来可怎么办,让她的家人可怎么办?”手冢彩莱很严肃的看着超市经理。
手冢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望月。
“你被伤到哪里了?”手冢身上的冷气开始释放……
虽然清冷的声音让望月听着十分的舒服,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寒流真的让人有点招架不住。她指了指自己的背部,微微摇头:“我没事,是手冢阿姨觉得内疚,所以……”
“我当然内疚。”手冢彩莱一脸心疼的看着望月,“你知不知道,这砸在你身上,我自己感觉就像是砸在我的身上一样,不对,是比砸在我身上还要疼哟。”
望月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
“阿姨,我真的没事。”望月看了眼超市经理,“我想经理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毕竟顾客是上帝,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天理。”
“是是是!”超市经理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珠,“那个手冢太太还有这位小姐,我们先去医院看看,然后再商量其他事情可以吗?”
“唔……”望月眉头一皱,“经理,去医院就免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真的去医院,也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一定要去。”手冢彩莱打断望月的话,“谁让他家的货架子这么不牢靠,他们要付全部责任,全部。”
“对对,我们一定会付全部责任。”
“阿姨,你先消消气,我真的没事。”望月看了眼经理,“我们先听经理把话说完在做决定可以吗?”
“母亲,你冷静一点。”手冢也加入了劝解的行列,只是眼神扫向经理的时候,依旧是那么的冷冰冰。
可怜的经理被冻得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僵硬着身体说:“手冢太太和这位小姐,今天所买的东西一律九折。”
他的话说完,三人同时沉默。
“八折?”
看着依旧是不为所动的三人,经理一咬牙:“六折……”
“阿姨,看来经理真的很懂我们的心思。”望月微微一笑。
“是啊,其实本来我觉得七折就已经很优惠了,没想到经理竟然这么大方。”手冢彩莱笑看着经理,半开玩笑的说道,“经理啊,多谢你了,还有,我得给你提一个意见,货架啥的最好弄得结实点,这种板子的货架实在是太娇弱了,是不是,小未来。”
“是啊,较弱的就像是林妹妹,这样可不行。”
“好了好了,小未来,你买的差不多了吧,咱们去结账,经理先生,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去呗。”手冢彩莱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三位这边请。”经理咬咬牙很是无力的看了手冢彩莱一眼,暗自下决心,以后绝对不在宰手冢太太的钱了……
“儿子,推着车子,跟我们去结账。”手冢彩莱挽住望月的胳膊,大手一挥,就向着出口结账处走去。
手冢国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眼亲密的像是母女的二人,再看看手底两个装的慢慢的购物车,眉头微皱。
真是太大意了!
手冢家的厨房之中,手冢彩莱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准备大显身手好好的招待一番自己的救命恩人。
客厅之中,努力工作的灯正在拼命散发着亮光,企图把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的如同白昼……沙发之上,望月面对着三个年龄段的手冢家的男人,不禁感叹隔代遗传的强悍性。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手冢国光再次道谢。
“小事情,用不着一直挂在嘴边,这种事情,我想是别人也会那么做的。”望月浅浅的笑着,然后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
咖啡的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咽下去之后,却有着挥之不去的香甜。
“望月想的很美好,可是我觉得事情却不是那样。”手冢国晴轻声的开口,“现在能够替别人当灾难的人很少了,人们都只会专注自己的事情,不会太过关心其他人的事情。幸亏彩莱今天遇到了你,不然后果还真的难以想象。”
望月脸上的笑容没有一点的变化:“手冢叔叔,你这话我可承受不起。”说着,望月看了眼手冢国光“我想同样的事情,如果换做是手冢君,他也会这样做的。”
“那是当然,我们国光是最棒的。”手冢国一声如洪钟的说道,虽然面部表情比较面瘫,可是在声音和眼神之中,却可以看得出他再为有这么一个孙子感到自豪。
被夸奖的手冢国光突然站了起来:“望月桑,你真的没事?”
“嗯?”望月仰头看着手冢国光,牵动背部的碰上,一阵疼痛让她眉头轻轻一皱,“真的没事,你可以放心。”
手冢国光看着她的笑脸,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望月未来疑惑的看着走进厨房的人,眉头轻轻的皱起。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难道他发现了?
“小未来。”手冢彩莱从厨房之中出来,走到客厅,拉起望月,“你跟我来一下。”
“嗯?”望月站起来,“手冢阿姨,你这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手冢彩莱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着,“我看看你背上有没有淤青,然后顺便帮你擦点药酒。”
“我回家之后自己擦就可以。”望月转过头看了眼厨房的位置,原来他看出不来了,真是可怕的观察力,自己刚才并没有特别的举动啊?
“等你回家还得很久,怎么能够忍着疼。”手冢彩莱瞪了她一眼,“你也真是的,和我还客气什么,既然疼,那就告诉我,也怪我自己粗心,竟然没有想到先给你擦药酒,多亏了儿子提醒我,不然,还得让你忍着疼痛在我家做客。”
“其实真的不是很疼,不需要擦药酒也可以的。”望月和手冢彩莱走进一间卧室,简单的装修,入眼是一副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山的图画,在墙壁的一角,一些钓鱼用品被整齐的放在一处。
手冢彩莱熟门熟路的找出药箱,拿出自己需要的药酒。
“未来,把衣服脱掉。”
“……其实还是我自己来吧。”
“都是女人,怕什么,再说我只说看你的背部,又不看你全身,当然了,你要是让我看全身,我也没有意见。”
看着手冢彩莱笑得很温柔的样子,望月回以同样温柔的微笑。
“阿姨,我如果告诉你,我是蕾丝,你觉得手冢叔叔会不会立刻抓狂跑来解救你。”
“同道中人啊,就是不知道你的另一半是不是女性,如果是的话,我可要鼓动我家那个榆木疙瘩的儿子全力的追求你,努力的打败你的另一半女蕾丝。”
“只怕手冢君不会有这种爱好。”望月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被刘海遮住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手冢彩莱拍拍笑得有点僵硬的脸颊,“赶紧的,我给你上完药,还得去继续做饭,虽然儿子做的也不错,但是今天可是我特意感谢你而准备的大餐,可不能让儿子给毁了。”
“嗯。”望月脱下外套,背对着手冢彩莱坐了下来,然后掀起身上的长袖T恤,露出了光滑如玉的背部。只是背部那两块鸡蛋大小的淤青,破坏了这个美感。
手冢彩莱看着那两块淤青,那愧疚感顿时涌满了全身。
她把药酒倒在手心之中,轻轻的附在望月的背上。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望月点点头,“你不用顾及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点疼不算什么。”
“你就逞强吧。”手冢彩莱嘀咕着,可是手上的力度很轻,却又可以让药酒的药劲完全的融进望月的背部。
望月安静的感受着手冢彩莱的温柔,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很多事情,低垂着的双眼泛起了一丝丝的水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