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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闲话醉仙楼


大夏皇朝,望川城。

醉仙楼二层的一间包厢内,三个少年围坐在桌前。三人看起来都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颇为俊秀,衣着华丽,显然家境都非同一般。

左首边一个少年正低头玩弄着一柄折扇,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忍不住笑道:“如果萧忆也来的话,我们望川城四大少可就凑齐了。”

听到刘子墨的话,江涛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道:“萧忆?就那个耗尽萧家资源都无法突破五品的萧家大少爷?我看就是子墨兄亲自去请,恐怕他也不会好意思来吧。”

刘子墨不置可否,反倒是一直不苟言笑的周青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眼神不知不觉间向楼下扫去。

江涛看了周青一眼:“我听说周兄的碧水剑诀第五式也已经练成,看来我们望川城恐怕没有人再是周兄的敌手了吧!”

“江兄说笑了,依我看你和子墨的修为恐怕都不在我之下,真若动起手来,周某未必是你们的对手。”

听到周青此言,江涛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刘子墨却神色不变,只是莫名奇妙的问道:“你的剑,比他如何?”

周青一怔,随机明白过来,微微摇头,苦笑道:“我至今都想不出他是如何出剑的!”

刘子墨沉默了。

看着两人,江涛却是一头雾水,他连忙问道:“你们在说谁?”

刘子墨颇为沉重的说道:“萧戾。”

“萧戾?”江涛眉头一皱,显然他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萧家二少爷想来江兄不会不知道吧。”周青又补充道。

江涛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就是那个被萧忆逼得远走神都的萧家二少爷。”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周青和刘子墨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布满了苦涩之意,若放在数月前,恐怕自己也会和江云有同样的想法。

在醉仙楼旁边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老道,鼻子动了动,脸上流露出陶醉的神色,感慨道:“上次来醉仙楼好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吧!”接着又自言自语道:“这些小兔崽子们,到醉仙楼不品酒,反而谈剑,真是大煞风景。”一边说着,老道摇摇缓缓的向醉仙楼走去。

看似平凡的一幕,却透露只一丝诡异,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人注意,邋遢道人如同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乞丐,摇头晃脑的走向醉仙楼。

时值正午,醉仙楼一层的大堂里早已是人声鼎沸,刘子墨不知道,他原本随意一句话竟然成真,萧忆竟然真在醉仙楼,只不过却是一楼的大堂之中。

萧忆现在感觉很惬意,一阵清风从窗外吹来,夹杂着一丝新雨林的气息,萧忆舒适的伸了个懒腰。

他刚刚坐定,店小二便跑了过来。

不待萧忆开口,店小二就急忙介绍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别的不说,我们醉仙楼的酒可是这望川城一绝。”

“那好,就先给我来两坛酒……”萧忆沉吟了片刻,拿起小二递过来的菜单随意点了起来。

随着萧忆点的菜越来越多,小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额头上却布满了黑线。

因为萧忆点的不仅是醉仙楼最贵的菜肴,而且数量都足够办一桌宴席了。更重要的是小二在萧忆身上没有看到一件值钱的配饰,仅仅是一身粗布短衫。

萧忆终于点完了,小二拿着菜单,心中暗自猜测:“莫不是又来一个吃白食的。”想到此处,小二急忙去向柜台后面的掌柜回报自己的猜测。

萧忆等了半响不见有人前来,却也不急,抬起头来四下观望,虽然他在望川城生活了十余年,但醉仙楼却是第一次来。

柜台后面,老掌柜的目光落在了萧忆的身上,看起来年龄倒是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充满活力,不停的弹动的十指修长而纤细,给人一种充满力量的感觉。

按此说来,此人至少也出生于富贵人家无疑。但是,他的穿着,葛布短衫,还有一条灰不溜秋的裤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但看他神态悠然,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老掌柜心有也有些拿不定注意。

“按他说得上!”沉吟了片刻,老掌柜最终对小二吩咐道。

“掌柜您没看错吧,依我看这就是一个吃白食的,找人轰出去得了。”小二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他对掌柜看人的眼光敬佩不已,但显然这次他看错了。莫不是年龄大了,老眼昏花?

老掌柜没有理会小二的想法,颇有意味的说道:“这年头能让老朽琢磨不定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再说了我们做生意讲究的便是和气生财,岂有平白无故就把客人轰出去的道理。”

说完,便不再理会小二,低头继续看向账簿。

萧忆还在兴致勃勃的观察着周围的食客,忽然,乱哄哄的大堂里,骤然安静了下来,一阵阵脚步声显得异常的清晰。

萧忆也有些好奇的寻着脚步声看去,只见两名少年从二楼拾阶而下。其中一人手持折扇,白玉为骨,温润圆滑,浑身上下荡漾着一股儒雅之气。

另一人,右手抚背,身躯挺拔,有些宽阔的脸庞,少了一分俊秀,却平添几许阳刚之气。双目开阖只见精光四射。

正是刘子墨和江涛二人。

萧忆眉头一皱,有些意外,低声自语道:“怎么会是他们两个!”边说边把头低下,不再看刘子墨二人。

不多时,二人便离开醉仙居。大堂中渐渐的恢复了原先的喧嚣。

离萧忆不远处的一张桌旁,有两个人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老大,那两个家伙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嚣张。”

“嘘,你们两个给我小声点,前面那个是刘家大少爷刘子墨,后面的是江家的江涛。”被称作“老大”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身材壮硕,几人看他的眼神颇为敬重,大汉张口继续说道:“别看他们年纪不大,可至少都是三品武者!”

“三品!”提问的那人不禁张大嘴巴,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玄天大陆上,武道分为七品,其中一品为最,而七品之下,便是不入流。在一品之上还有着先天之境。当然,先天之境也有强弱之分,对于他们这些先天之下的武者自然是难以窥探。

“刘子墨……难道是望川城刘家?”那人接着问道。

“废话,在这望川城除了四大家族这样的势力,谁还能培养出这么年轻的三品武者。”大汉有些羡慕的说道:“也许现在不止三品也说不定……”

那人有些不服道:“还不是全靠灵药堆的,以后如何还未可知呢!”

“那倒不一定,即便以四大家族的实力,在十七岁之前能达到武者三品的也寥寥无几。同为四大家族的萧家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榜吗?”

“萧家?”萧忆心中一动,向大汉几人处看了一眼。

正在这时,小二端着菜走了过来:“客官您的菜来了,您慢用。”

萧忆点了点头,正想要动手时,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一个白发白须的邋遢老道,右手扶摸着长须,目光温和的注视着萧忆,只不过那红彤彤的酒糟鼻,却让他仙风道骨的气息显得有些滑稽。

小二看到老道,浑身邋里邋遢,下意识的就将他当作乞丐,不由得大喝道:“谁让你进来的,快点出去,快点出去!”边说边把老道向门外推去。

“这位施主且慢,老道我与眼前的这位小兄弟有话要说,待说完了你再赶也不迟。”

萧忆一愣,不过瞬间便明白了,不禁一乐,没想到好不容易溜出来一次,竟然就能遇到传说中的江湖骗子。他冲小二挥了挥手,似笑非笑道:“哦,不知道长有何见教?”

老道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先是整理了一下被小二弄乱了的脏兮兮的道袍。

小二看着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气的牙根直痒痒:“客官可千万不要被这老家伙所骗,不如让小的把他赶出去,免的坏了客官雅兴。”

看着老道从容不迫的神色,萧忆倒是有些兴趣了,他摇了摇头道:“无妨,你先退下吧,这件事便交给我处理就行。”

“这……”小二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萧忆脸色微沉,只好作罢,“客官,待会若有什么问题,只管吩咐。”

萧忆回头看向老道,没有客气,淡淡笑道:“道长可是偶经此地看到在下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咳咳”老道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萧忆道:“小友多虑了,老道只不过是长途跋涉有些渴了,来讨杯水酒而已。”

这下反倒萧忆怔住了,他睁大眼睛盯着老道,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什么时候连混吃混喝都这么理直气壮了。难道是自己在家里待得太久了,这世道都变了不成。

老道大摇大摆的坐在了萧忆对面,仿佛自己是主人一般。

“酒这里倒是有不少,但道长如何能断定在下会请你呢?”

老道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我若不来,便不知,我来了,便知道了。”

萧忆神色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来了,便知道了。就这么简单?”这话他好像在那里听过,可一时去有想不起来。

“简单吗?”老道望着窗外的蓝天,颇有一丝世外高人的感觉。

萧忆点了点头,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道:“像道长这般淡然,谈何容易!在下受教了,道长请随意。”

老道嘻嘻一笑,刚才超然物外的感觉瞬间消失。

“早就听闻这醉仙楼的酒是天下一绝,今日老道我一定要喝个痛快。”

萧忆没有在接着问,老道也没有再解释,很多时候,修行就在在于一个悟字,懂了便是懂了,不懂哪怕你解释在多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