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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五章:名扬


  凌云城城主府内,凌不凡坐在大堂太师椅上,左肩缠着厚厚绷带,手中拿着一卷尺牍,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笑容,对着门口亲卫喊道:“快叫羽翥过来!”

  不一会儿羽翥便到,走到凌不凡身前,先请了安,才道:“凌爷爷的伤好些了么?”

  “哈哈哈哈!”

  凌不凡先大笑几声,才站起身来,引羽翥坐下,又笑道:“好啦!好啦!你可知今日我找你来有什么事?”

  “翥儿不知。”

  此时战乱连天,硝烟四起,前些日子凌云城也险些被破,凌不凡忧国忧民,平日都是愁眉不展,羽翥难得见到凌不凡这样开心。

  凌不凡又笑两声,才将尺牍递给羽翥,羽翥摊开一看,上书:“兹有羽家羽翥,凌云城一战力挽狂澜,救下主帅,击杀鬼虎军二十一人,战功赫赫,特封羽翥为安凌侯,令其隔日前往楚州,领取封地,交手兵权!”结尾处印有两个大章,一为楚国玉玺,一为楚军军机处总章。

  羽翥看完合起尺牍,还未说话,凌不凡先忍不住笑道:“翥儿,你大难不死,今立下大功,得以封候,实在可喜可贺!这次你回来了,羽家重振声威也是指日可待了!”

  “翥儿也是侥幸立下些许功劳。”

  羽家惨被灭族,羽翥这五年无时不在伤心,此时面对亲近长辈,终于忍不住心中悲痛情绪,神色黯然道:“只是……只是羽家已经,已经……”

  羽翥话还没说出来,已经哭泣出声,凌不凡心中一痛,叹声道:“唉……翥儿啊,我看着你从小长大,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如今遭遇这等变故,实在是苦了你也……但是翥儿你要记住,天意难违,既然事已至此,那就不必过多烦恼了,凡事都得向前看。”

  听完凌不凡的话,羽翥稍稍平静,说道:“凌爷爷说得是,让您见笑了,凌爷爷放心,翥儿必定尽力重振羽家!报仇雪恨!”

  “很好,很好。”凌不凡手抚短须道:“我早就说过,在年轻一辈中,无论从心性武学上上说,就只有你最合我意,你也不必太强迫自己,顺势而为便是。”

  羽翥得凌不凡开导,沉重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点头称是。

  凌不凡又道:“这两日你先不急着去楚州,我早已修书给了我那孙女婿,想必这两天就要到了,待这事解决好了你再去楚州不迟。”

  羽翥应了声好,又与凌不凡交谈了一会儿,怕打扰凌不凡休息,便告辞返回住处。

  此时离凌云城大捷已过去十来日,凌不凡在昏迷后第三天才苏醒,羽翥因为万古决的缘故,第二日就已痊愈,直让军医赞叹羽翥功法神奇。

  羽翥伤好后便一直守护在凌不凡左右,见凌不凡醒来,毒性消退,也自为凌不凡高兴,凌不凡问起羽翥这五年的情况,羽翥便与他说了自己消失这五年的来龙去脉。

  凌不凡直叹造化神奇,羽家命不该绝,只是听到羽翥说他是被孙仲所害,气得紧皱眉头,牵动伤口,咳出血来,只说定将楚旭尧找来问个清楚!

  羽翥才知凌若水已嫁为人妇,不知为何,心中好一阵失落,见凌不凡咳血,忙说也许是孙仲自做主张,楚旭尧可能并不知情。

  凌不凡听完才稍稍平静,立即唤左右上前,写了一封文书,命部下即日送往楚州三王爷府。

  时间回到几天前,楚州三王爷府上,楚旭尧手中拿着凌不凡的快信,拿信的手已经微微颤抖。

  前两天听说羽翥不仅没死,反而丹田得复,立下大功,楚旭尧心里已是惴惴不安,只盼羽翥跌下悬崖,丧失记忆,不要记得那晚的事才好。

  此时知道已无侥幸,更是心烦意乱,楚旭尧慌张的脸上换上一幅阴狠之色,双手也不再颤抖,冷声道:“叫孙仲来见我。”

  再说孙仲,这几日也是寝食不安,那晚的危机感没错,羽翥不似凡人,只恨他跳崖不死,如今归来,必定不会放过自己。

  此时听到下人传话,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楚旭尧要怎么样,待到了书房,却见楚旭尧面带笑容,目光和蔼,温声道:“孙师傅可知羽翥的事?”

  孙仲见楚旭尧虽然和颜悦色,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答道:“自然知道了,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没死,如今又立了功,只怕以后是个心腹大患!”说完微微抬头去看楚旭尧脸色。

  “孙师傅不必多虑,他如今孤家寡人,又能奈我何。”说到这里楚旭尧停了一下,目光更加温和,又道:“只是不知羽翥坠崖那日孙师傅提起我没有?”

  孙仲正欲照实回答,忽地脑袋内“轰!”的一声反应过来,忙重重跪了下去,对着楚旭尧猛磕其头,嘴上哭道:“王子饶命……王子饶命,小的糊涂,小的只当那晚必然手到擒来,便……便与他说了……说了是王子想要他的宝贝……”

  楚旭尧越听脸色越差,听到最后满脸布满寒霜,阴冷至极,与之前温和模样判若两人,怒道:“真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对,小的是废物,小的是废物求王子开恩,求王子开恩……”孙仲磕头如捣蒜,一边哭叫,一边自扇耳光。

  楚旭尧右手撑着额头,不耐烦道:“滚吧!”

  孙仲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出了书房,狼狈之余后怕非常,刚刚若是说错半个字只怕就要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

  孙仲走后,楚旭尧余怒难平,右手抬起猛击太师椅扶手,“咔”得一声拍断,又深吸两口气才低声道:“您看孙仲说的是真是假?”

  这时楚旭尧身后阴影处走出一人,这人是个老者,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明明在你身前,你却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模样,老者几缕长须垂于胸前,露出的一截干枯小臂,手上满是厚厚老茧,哑声道:“我也不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楚旭尧脸色更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左手轻敲椅子扶手,默然片刻,站起身来,显是有了主意,附耳低声和身旁老者说了几句,古怪老者点了点头,随后消失在阴暗中。

  离书房不远,有一天然水池,水池旁有一优雅建筑,这里便是王妃府,府中两名士兵正在巡逻,这两名士兵一胖一瘦,许是正在无聊,胖的士兵边走边对着廋的士兵细声道:“秋仔,你见过王妃么?”

  “胖娃,小心让王子听了去!”秋仔朝四周看了一圈,见没有人才又低声道:“王妃少以出门,我也就见过一次。”

  胖娃不以为然道:“王子十天半个月不见来一次,怕什么,我见过她两次,真是……啧啧,若是我能摸一下她的手,叫我立马死了也愿意!只是不知王子怎么想的,让这么娇滴滴的人儿独守空闺,好不容易来一次还一会儿便走。”

  秋仔也忍不住抹了一把口水,嘴上轻蔑道:“王子是什么人物,岂是你这龌龊胖子能理解的,王妃再好看又怎么样?听说王子还看不上眼呢!”

  秋仔说得难听,胖娃正欲发作,却听大门处宣道:“王子驾到!”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抖擞精神,昂首挺胸快步走开。

  水池旁卧室中,凌若水静静坐在窗前,手托粉腮,不知在想什么,听到下人宣声,忙站起身来,尽管他有一万个不对,但……他总是她的丈夫,不是么?

  楚旭尧走进卧室,凌若水作个万福便欲去斟茶倒水,楚旭尧却快步上前,握住凌若水双手,温声道:“娘子不必多礼,快坐下,快坐下。”

  凌若水入王府快有一年时间,倒是首次见楚旭尧如此彬彬有礼,一时间不明所以,只得依言坐下。

  楚旭尧慢慢走到凌若水旁边坐下,以温柔目光看着凌若水道:“前些日子我军务繁忙,性情急躁了些,让你受委屈了,请娘子放心,今后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多抽时间来陪你,还望娘子莫怪。”

  自凌若水和楚旭尧成亲后,楚旭尧很少到这里来,来了也是暴躁易怒,有时还对她又打又骂,此时听他所说,凌若水心想原来是因为他军务繁忙,也许他本性不坏,便答道:“相公不必这么说,我没有怪过你的。”

  见凌若水如此单纯,楚旭尧心中竟生出一丝愧疚之意,又道:“娘子可知羽翥之事?”

  凌若水先是一愣,呼吸慢慢急促,猛得站起身来激动道:“你说谁?羽翥?”

  见凌若水如此关心羽翥的事,楚旭尧心中那一丝惭愧消失无踪,脸上怒色一闪而逝,凌若水也觉不妥,面露愧色,又重坐回椅上,只是眼中神采绚丽,身朝前驱,显是关切万分。

  楚旭尧从没见过凌若水眼中有过如此神采,好吧!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楚旭尧压住怒意,缓缓道:“羽翥那日掉下悬崖并没有死,反而丹田得复,前些日子在凌云城外立下大功,被封安凌侯!”

  “他……他没死么?”凌若水低头喃喃。

  楚旭尧眼中露出不耐之色,只是脸色依旧温和,续道:“是的,他现在就在凌云城内,我知你与他从小认识,故有一事相求。”

  凌若水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楚旭尧又道:“羽翥兄弟那日坠崖,我的手下孙仲来不及救,差点……差点没了性命……”

  说道这里,楚旭尧已带哭腔,似是十分痛心,抬袖拭眼,只是一点眼泪也无,又偷偷看到凌若水已被吸引,才又道:“幸好羽翥兄弟大难不死,如今英雄归来,可是……”

  凌若水很想知道羽翥的一切,忙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那日孙仲救他不及,只怕,只怕羽翥兄弟心中已生芥蒂,若是因为这事闹的我和羽翥兄弟不愉快,岂不是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那该怎么办?”凌若水也觉他说的在理。

  楚旭尧之前还担心凌若水不肯听自己的话,如今看来一点问题也没有,说道:“只好麻烦娘子你去一趟凌云城,别人去只怕他不信,跟他说我想约他见面,说一下那晚的详细经过,也好消除他心中的芥蒂。”

  楚旭尧说完又与凌若水说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凌若水不疑有他,当日便前往凌云城,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伤,想到深处,只能幽幽一叹,现在还能怎么样呢?如今只盼羽翥哥哥和楚旭尧不要变成仇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