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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高丽之战(二)


  很多时候,我们喜欢犯一些教条主义,把那些经典的战例,说得天花乱坠,比如赵子龙,白马银枪,在曹军中七进七出,若是他真的那般无敌,为何刘备不重用?事情的真相往往很残酷,它一下子就会将我们保存了多年的美梦击碎,赵云之所以能全身而退,只因曹操爱惜宝剑,命令众将,“休得伤了青釭。”

  韩世忠也是一样,在正史中,他的前半生,几乎没打过几场胜仗,后半生才扶摇直上,是他突然“开窍”会打仗了吗?不,只因前期受到的制约太多,根本不能放手去搏。这一仗,他为了舰军的生存,派人去找倭国王爷,带其亲信来观战,目的便是卖掉海龙弹,通过这个方式“自筹军饷”。

  元旦刚过,江华湾里的宋朝舰队活跃起来,他们沿着岛礁绕行,沿途经过的大小岛屿,均受到火箭打击,虽然火箭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支,也足以让当地土著恐慌。待舰队到达海州湾,海州守将派人来谈判,(此高丽海州,非大宋张叔夜那个海州,其位于开京正西,是个典型的海港城市。)

  “韩大人,我是守将王仁景的女婿,特来求大人开恩,请放过海州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而且生活本就艰难。”“你这话说的,只要打起仗来,哪里的百姓不无辜?咱一个武将,只能执行皇帝的命令,其他那些仁政爱民的事,都是文官职责。你还是说些本将军感兴趣的事吧。”那个高丽人左右看了看,还在那里扭捏,韩世忠只好将他带去甲板。

  走到一处无人角落,那人开口,“韩大人,我岳丈王仁景,在海州任职多年,也聚得一些财物,可以暗中献与大人,只是希望大人组织几次攻势,佯攻,然后败退。”“你岳丈要雇佣我的舰队,与他演戏,对吗?那就看他开什么价了。”那人一伸手,“这个数如何?这可是岳丈全部身家。”

  韩世忠想,这么个贫穷国家,这么个海边小城,该没有多少钱,那伸出五个指头代表多少?五万还是五十万?于是还价,“你这价钱不行,我败与你们,回到大宋,还不知皇帝如何发落,搞不好就要撤职查办,这可是一辈子的事。”高丽人也急了,“大人,我海州只有几万人口,你觉得聚这五万两金子容易吗?”

  “哦,这个,你们把钱拿来,我先去动员士兵,要败就要败得彻底,让两边的皇帝都不挑毛病。”高丽人走后,李俊开始集合各舰舰长,一个时辰后,人到齐,军议开始。“诸位将军,今天找你们来,有两个坏消息要宣布,一个来自我方,一个来自敌方,先听哪一个?”

  舰长们不做回应,一个急脾气嚷道,“聚我等来,就为了坏消息?如此郑重其事,难道比停发军饷还严重?”李俊止住他们的呱噪,“我方的坏消息是,朝廷不是暂停发放军饷,而是将海龙弹工坊抵给我们,以后都得靠自己了。”“什么?朝廷不管我们了?那个工坊专门造炮弹,数量又不多,怎能抵过几万将士的军饷?”

  韩世忠的舰军,分为四支分舰队,共三百五十艘大舰,在大海里航行的远洋船只,每年都需要维护,刷油,修补船体,更换船帆,诸如此类。今年皇帝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把舰船维护费用扣下七成,于是韩世忠能够远航的舰船,只剩一百零三艘,其余二百余艘,转为近海防御舰,归地方州府管辖。

  没钱的时候,少一点负担也算好事,韩世忠为了凑齐这一百零三艘大舰上两万八千人的军饷,煞费苦心。南宋初年,因为金人掠走大量金银,使得金银与铜钱的兑换比例上升,从北宋的银子兑铜钱1:2,提升到1:3.5,不过参与流通的金银倒是没什么变化,金银兑换一直保持在1:20.

  (不是说金人只抢走了五百万两银子吗?对,这是说掠走,战争赔款是另算,而且金人雇佣的帮手,都是靠金钱维系,他们四处抢掠之时,只有自己饱了,才会上缴金人。这和后来的X国联军抢XX园类似,每个士兵都揣满了小巧宝贝,上缴的都是些傻大憨粗。)

  “另一个坏消息是,海州守将王仁景,已经把海州搜刮得寸草不生,此际他将财物装车,准备远遁,给我们留下一个烂摊子。这样的仗你们谁还要打?”舰长们有些激动,快要控制不住,李俊大声喊道,“不要吵,听我说。”

  “大帅发觉有异,派人上岸去谈,那守将考虑到将来搜刮的需要,做出妥协,不逃了,他想拿出十万两银子,让我们佯攻海州,然后被英明神武的海州军击败,诸位觉得演这一出戏怎么样?”“打胜仗咱们不敢保证,打败仗谁还不会?只要给的银子足,老子每天演一次都行,只是这十万两银子,是不是少了些。”“咱们有两万八千人,十万两分下来,每人才多少?”

  李俊皱眉,“夯货,自以为聪明,就你会算账啊?谁与你说,十万银子全军分?其他舰船的军饷,大帅自有计较,这十万银子,只是咱们出征舰只的。”原本一百零三艘船分,一下子变为四十五艘船来分,各舰舰长都喜笑颜开,纷纷表示一定会演好这出戏。在舰长们准备散去的时候,李俊又问,“不知我有没有说清楚。”。

  舰长们都停下脚步回过头等待下文,“四十五艘大舰,去攻一处海港,怎么可能挤得进去?大帅觉得,分三次比较好,每次轮番杀上去十五艘,这样才耍的开。”张顺叫道,“大帅的意思是不是,每次杀上去十五艘,打一阵之后便失败逃离,这十五艘便可以拿到十万两银子?”

  李俊想了想,“应该是这么个意思,难道你们还有其他的理解?说出来听听。”一个舰长嚷道,“我等还以为,所有的大舰,”还没说完,他就被身后的同行按倒,一顿胖揍,几个一脸凶相的舰长指着他骂,“人家张顺多有文化,你能比吗?再说屁话小心咱们把你扔去海里喂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