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那个执事，好奇（2）
葬仪屋左边肩膀到前胸的位置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都是在葬仪屋最初担任死神时留下的，忍着剧痛坚持切割死亡剧场的葬仪屋从来没有在死神图书馆和其他死神一起工作过，都是将文件带回自己的房间私下完成，就是因为那时还没能配出克制剧痛药物的葬仪屋，经常会在工作时痛到短暂昏迷。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葬仪屋在每次醒来后就用死神剪刀在肩上划下一道很小但很深的伤口，提醒自己一定要坚持到亲手对亚撒报仇。
虽然都是普通的伤痕以葬仪屋的配药水平可以很轻松除去它们的痕迹，但是葬仪屋却将那些伤痕留在身上，说不清的原因葬仪屋根本不想提及，只是很久很久的时间里葬仪屋时不时会觉得那些伤痕隐隐作痛。将自己擦拭出原本的容貌，远古恶魔得意的转身面对夏尔，小不点，是不是很惊讶我的绝美容貌啊！
夏尔被远古恶魔突然改变造型弄得一愣，不自觉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塞巴斯酱的身高正合适，这种高度做衣服很废料……塞巴斯酱的红眸好看，这种灰眼睛很奇怪……塞巴斯酱的皮肤很白皙，这种惨白很瘆人……”
远古恶魔欲哭无泪的盯着葬仪屋，“喂！你确定这小不点是人类么……”葬仪屋看到这种难得一见的人类欺压恶魔的精彩场面，从长袍被撕的气愤中恢复回来，笑着对远古恶魔摇摇头，小伯爵有时比恶魔还像恶魔呢！
“小不点，先说说你是谁吧！”远古恶魔不打算在容貌上追究夏尔的冒犯，因为他有更想知道的事。
“我是夏尔。凡多姆海恩……”夏尔说完名字之后就停住了，不知道下一句话应该怎样说下去，要说什么呢？自己的年龄么？可是自己跟塞巴斯酱契约之后就不会再生长，永远都会是现在这样的容貌和身高，年龄对自己早已失去意义……身份么？
人类伯爵的头衔，就算不是自己，换成别人是凡多姆海恩家唯一的后代，也会理所当然的继承伯爵；而这里是魔界，站在这里的自己，充其量也只是被塞巴斯酱四年前预订下的猎物，食物也是一种身份么……
远古恶魔察觉夏尔神色中一丝隐忍的绝望，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叫夏尔的小不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难过？
“喂！夏尔，你和你的塞巴斯酱是怎样取得血液牵绊的？”远古恶魔想直接从这里切入那个话题，应该会比较顺利吧，果然如愿的看到夏尔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塞巴斯酱…他喂我喝他的血……”夏尔目光全用于瞪地面，低着头小小的声音回答远古恶魔的问题，尽管不想让别人知道塞巴斯酱和自己已经十分亲密，可是面前这个恶魔如果不认可自己的话，那就拿不到救醒塞巴斯酱的药水，所以不得不小声回答。
进入魔界之后，夏尔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让恶魔们过多的得知自己和塞巴斯酱的关系，和在人类世界时的想法截然不同，那时的夏尔一心想要向别人宣布，自己和执事已经不能分割，而在魔界……夏尔心中弥漫着太多压抑的悲凉，这是魔界，这里有执事真正在意的那个恶魔，自己什么都不是……
“夏尔爱塞巴斯酱。”远古恶魔皱眉，虽说自己可以直接看穿面前这个小不点的心思，可是那双蓝色眼睛中的悲伤是那么隐忍而深沉，与这小不点的年纪过于不符，远古恶魔明白夏尔心中绝对有着不能被别人窥探的回忆。夏尔猛然抬头瞪着面前的恶魔，一丝慌乱被强硬的压制在平静的面色下，夏尔手心微湿，恶魔用的是很肯定的语气，完全不用询问自己。
瞬间，夏尔觉得心中有些东西被粉碎的很彻底，口中的味道有些苦涩，威廉，格雷尔，葬仪屋，都早已看穿自己对执事的感情，现在连刚见到自己的远古恶魔也看穿这件无法掩盖住的事实……可是……夏尔却根本没有资格去坦白。
“随你怎么说好了。”夏尔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冷静，葬仪屋察觉到夏尔身上又开始带有那种绝望，暗中皱眉，小伯爵爱恶魔执事是早已确认的事实，现在这种攸关恶魔执事生命的场合，为什么小伯爵不直接对远古恶魔坦白呢。
远古恶魔听到的答案和之前从夏尔心中直接获取的想法不同，这种结果让远古恶魔意外的挑眉看向夏尔，明明这个人类少年已经对那个恶魔爱到不惜牺牲灵魂的地步，为什么要给出这样的答案？
“夏尔！你听好，”远古恶魔的好奇心致使他一定要知道夏尔不肯直接承认自己爱塞巴斯酱的原因，“如果你给不出一个合理的为塞巴斯酱求药的理由，那么我拒绝你进入恶魔药品库！那个塞巴斯酱，哼~~”
远古恶魔冷着脸。
“为什么！”夏尔不懂恶魔为什么突然翻脸。“就因为，这里是恶魔药品库啊！”远古恶魔冷笑着，加上更多的砝码，迫使夏尔面对自己的真心，“夏尔为什么要为一个恶魔求药？既然夏尔不爱他，那么，那个恶魔的死活跟夏尔有什么关系！”
“…你！”夏尔全身颤抖着，为什么恶魔要逼自己说出那句话！耻笑自己对恶魔动心的愚蠢行为么！到底还要自己失去什么才能换来塞巴斯酱的安全！尊严……夏尔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自己仅存的尊严，不想被恶魔嘲笑自己即将被塞巴斯酱抛弃的命运，所以不愿对远古恶魔坦白自己对执事无法压制的爱恋……可是！塞巴斯酱…不能死……！
夏尔送到恶魔面前不到一米的位置停住脚步，将自己右眼上一直带着的黑色眼罩解下，然后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远古恶魔，“如果这就是你想听到的答案，那么你现在可以尽情的讥讽嘲笑挖苦我，但是请你允许我使用恶魔药品库。”
夏尔启动右眼中紫色的契约，清清楚楚的表明了自己和执事的契约关系，“我是塞巴斯蒂安契约的猎物，对恶魔动心的愚蠢人类。”
夏尔说完闭上眼睛不愿看到恶魔脸上任何可能出现的讽刺，自己和执事的关系么？夏尔觉得自己现在的正在进行着的一切也许在别人眼中，真的就是一场精彩的滑稽剧。
爱上恶魔的人类，可笑；明知恶魔心中另有所爱还是无法停止自己对恶魔依赖，可悲；
早已颜面尽失还是不愿主动面对真相，可耻……夏尔，这一个“爱”字，如何能对执事说出口？
明知…塞巴斯酱爱着…那个人……
“夏尔！那个塞巴斯酱爱谁？！”远古恶魔不再隐藏自己可以探听别人心思的能力，将夏尔刚才闭眼时心中所想一字不差的听了个清楚。远古恶魔越听越是气愤，那个叫塞巴斯蔕安的恶魔在搞什么鬼？！
把自己的心血和眼泪给了夏尔，夏尔现在为了救他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感情应该是无比纯粹珍贵的！为什么那个塞巴斯蒂安竟然还能三心二意的爱上别人！夏尔！我实在看不下去，要给你讨个公道！想不到自己沉睡的千年中，魔界竟然出了这种败类！
“……？？”夏尔被恶魔大吼的声音惊得睁开眼，面前的恶魔神色扭曲，似乎被激怒……！
“发什么呆！夏尔！你刚才心里想得我都知道了！”远古恶魔心疼的拍拍夏尔瘦弱的肩膀，夏尔，爱上恶魔的你，真的比那个三心二意的恶魔要好得太多！我倒要看看，塞巴斯蒂安在得到夏尔给予的如此深情后，还能让他动心的到底是怎样的恶魔！
夏尔张张嘴，又合上，那个名字……自己根本就看不出念什么……恶魔的字迹实在是很……！
“能给我笔和纸么？”夏尔询问远古恶魔，远古恶魔取出一只锋利的细长尖针，“没那种东西！夏尔用这个凑合着刻在地上吧！”
夏尔接过尖针将那天夜里自己在执事房间中看到的魔界信件原文一字不改的刻在地上。远古恶魔看完之后心中暗暗好笑，这信上的错误实在太多也难怪夏尔会误会塞巴斯蒂安另有所爱，信中的卡勒菲和现在昏迷的塞巴斯蒂安都是现任魔神而已，这算是什么亲密关系啊！夏尔大概以为卡勒菲是塞巴斯蒂安爱着的恶魔吧，所以才会这么伤心呢！不过自己可不想戳穿这件事呢，魔界很久没有出现新奇的事情了，魔神和人类的结合一定会成为轰动魔界的大事呢！远古恶魔很想看看这个现任魔神要怎样哄回自己的人类小爱人！
“这个恶魔叫卡勒菲。奥黛。”远古恶魔没有把心中的实情告诉夏尔，只告诉夏尔一个名字。在说出卡勒菲名字的瞬间，远古恶魔突然感觉夏尔口袋中那封带有另一个恶魔气息的信突然发出一丝微弱的回应，嗯？难道那封信是卡勒菲写下的……？！
这是怎么回事？远古恶魔眯起双眼，看来有趣的事情又多出一件呢！远古恶魔告诉夏尔他已经通过考验，然后笑着从夏尔身边走出地下室。夏尔大喜过望，没有发现口袋中那封田中总管交给自己的信，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