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那个执事,寻找
我的少爷,塞巴斯会紧紧拥抱着你,即使你命令我停止,我也不会再放手。-----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
可恶的酒会!彼得恨恨的咒骂着,这圣德诺地葡萄园的酒会竟然改在下午,若是平时在夜间举行的酒会,自己可以趁着庄园大部分人在外面场而进入室内偷些小玩意安全带走,现在倒好,太阳明晃晃的照着每一个角落,自己根本无法下手。
只能等到晚上,到这偏远的废弃仓库来试试运气,看看有没有贵族趁着酒会私会而落下一些随身的物品。
彼得在满是灰尘的仓库翻找着,一无所获,啊?
这是…
彼得看到墙角有东西在自己手持的蜡烛照射下闪光。
捡起来查看发现是一枚镶金边的纽扣,上面繁复的花纹显示着原本主人的不凡身份。彼得得意的笑着,看来的确有贵族来过,这一枚纽扣虽然只能让自己在下等酒馆里挥霍两天,但是谁能肯定这里不会出现贵族遗落的其他东西呢。彼得翻箱倒柜的仔细搜寻着,终于发现了被杂物掩盖着的地下室暗门。
门把手上的灰尘并不均匀,似乎这扇门最近被人拉起过。彼得没有多想拉起了暗门,举着蜡烛走下通往地下室的台阶,下面只是一些破旧的空箱子,地面上还有一套类似仆人制服的衣服,彼得继续往前走去,啊!
面前的情景完全没有被彼得设想过,一个墨绿色短发的少年被绑在柱子上,嘴里还塞着东西,在烛火的照射下一动不动。彼得靠近少年查看,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面容,身上的衣料是一般商店没有出售过的上等货色。
彼得看到了少年礼服上第二颗扣子的位置空着,拿出自己拾到的扣子对比着,完全相同。彼得抽出随身的小刀割断绳子,放下被绑着的少年。
彼得咒骂着,真是的,怎么碰上这么棘手的事情,这个人看上去是个贵族,不过现在正昏迷着,要怎么办才好呢?
扒了他的外套去卖钱,应该能赚上一大笔,不只是外套,这鞋子也是,啊!他手上还带着戒指!彼得欢天喜地的将少年的外套和鞋子除下,戒指直接套在自己手上。彼得准备离开地下室,又转身走了回来,头痛的看着昏迷的少年,把他一个人留在这种废弃的地下室,没人察觉的话,他大概会死掉吧。
带着他走的话,彼得拉起少年,决定带他离开,等一到有人经过的路上,就把他放下,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发现他的,自己没有白拿他的衣物,也算是救他一命呢。
昏迷的少年就是下午酒会上被扮成侍者的贵族男子下药迷昏的夏尔。夏尔被藏进了废弃的地下室中,而后准备动手的贵族被塞巴斯当场逮住,又目睹自己强抢回来的女人和爱人团圆,终于发疯死于河中。
贵族原本打算只要破坏了酒会,酿酒师一败涂地,一切就会结束,自己也会马上通知下人将夏尔放出,结果一切都向着相反的方向进行着。昏迷的夏尔被潜入庄园偷盗的惯偷彼得发现,带出了庄园。
彼得将夏尔放置在乡间的路边,想要离去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野狗的吠声,彼得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夏尔拖出庄园,可不想让他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喂了狗,只好将夏尔带回自己暂住的贫民窟赌场里的小房间。
彼得大汗淋漓的喘着气,踢开房间中堆在地上的酒瓶,将夏尔放在地上铺好的茅草上,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休息。彼得看着夏尔,真是麻烦,总不能一直把你放我这里,要是你醒了,天啊!
彼得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带回来的少年可是个身份不低的贵族!要是他醒来发现自己扒了他的东西去卖钱……彼得后背上的热汗瞬间凉透。正在想象着各种恐怖可能的彼得无意中发现,刚才还完全没有反应的少年现在似乎有了些动静。
夏尔只觉得头昏,睁不开眼。四周散发着令他作呕的气味,劣质的酒味,呛人的烟味,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还有就是周边吵杂的下注声,调笑声,女人的尖叫声……夏尔皱着眉,微微张开酸涩的眼睛,这是哪里……
彼得惊恐的看着有些醒过来的贵族少年,一时间慌了手脚,站起身向墙角的方向靠去,仿佛在找一个可以支持自己身体不要摔倒的东西。
夏尔慢慢从茅草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头还是很昏,一时间意识不能马上清晰。彼得已经靠在了墙上,双手慌乱的四处抓着,天啊,他醒了,他醒了……右手似乎握住了什么,彼得向下看去,发现自己握住了一根顶门用的木棍。
夏尔终于站稳了脚步,抬起头,打量着四周,这里是哪里……前面站着一个人,去问问他好了,夏尔挪动着沉重的双腿走进彼得。彼得看见夏尔靠近更是紧张得不行,自己又在远离门的墙壁这边,根本没法跨过他从门逃跑,啊!不要再过来了!惊恐的彼得举起手中的木棍向夏尔用力敲下……
夏尔看见对面的人举起木棍的动作,下意识要躲避,可是沉重的身体做不出如此迅速的反应,自己还是被木棍击中了。
痛……塞巴斯……夏尔意识恍惚了一下再次昏迷过去。
塞巴斯……
正在圣德诺地葡萄园外围搜寻的塞巴斯突然感受到少爷模糊的召唤,只是这召唤太微弱,而且只有短短的一瞬,如果不是在感受到这次召唤时心里有痛楚的感觉,塞巴斯几乎要以为这是自己高度紧张所产生的幻觉。痛楚,塞巴斯确认着那一瞬间的召唤留下的感应。不只是痛楚,还有着某种让自己呼吸困难的压抑,塞巴斯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我的少爷,你已经让塞巴斯感觉到痛了,心痛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像是那夜塞巴斯唇间品尝到的少爷的眼泪,酸楚苦涩。我的少爷,你到底在哪里,塞巴斯想要紧紧拥抱住你。
这一次,即使你挣扎拒绝,塞巴斯也不会放手。
仔细的回味着刚刚闪现的召唤,塞巴斯终于发觉这模糊的感应似乎位于伦敦城北门附近。我的少爷,难道你早已被带离郊外,怪不得塞巴斯始终找不到线索呢。
彼得看着再次昏迷的夏尔,终于从惊恐中缓过神来。怎么办,总不能他醒了之后再敲昏一次吧。彼得转了一圈终于记起可以绑着夏尔,迅速找来绳子将夏尔绑得没法行动,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角将夏尔的嘴堵住。彼得抹抹头上的冷汗,明天天没亮之前,把他扔到街上就好了。自己折腾了一夜,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彼得的房门被人大力拍打。睡眼惺忪的彼得赶忙将夏尔用茅草盖好,这才去开门。
“你这兔崽子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满嘴酒气的老约翰非常不满彼得的速度。
“啊!你这老东西怎么还没喝死!”彼得不客气的打了约翰一拳,作为自己偷盗生涯的领路人,老约翰可是一直很照顾自己。
“兔崽子!你哥哥昨晚被人抓了送到苏格兰场!要不是老约翰我有苏格兰场的交情,还不知道他要受多少罪呢!”
老约翰在伦敦偷了几十年,苏格兰场进进出出的次数怕是自己也数不清楚,后来有苏格兰场的人在赌场欠钱被打手收拾,老约翰主动出面帮着担保,那人才捡回一条命,之后就暗中提供老约翰一些不很严重的消息。
“哥哥!那他……”彼得的哥哥,唯一的亲人,彼得没有见过父母,哥哥带着他乞讨,后来跟着老约翰一起学手艺偷东西,可是哥哥在几年前的冬天为了给自己取暖,把大衣都裹在自己身上,自己的腿冻坏了,行动不是很方便。
彼得曾经劝过哥哥,要他好好养伤,自己偷来的东西够养活两个人,可是哥哥坚决不同意,硬是每晚出门干活,终于腿上的伤落下了永久残疾,走路还好,但是跑不起来。对于以身手吃饭的盗贼来说,不能逃跑就意味着早晚会被人抓住。
“苏格兰场说可以保释他,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啊!”老约翰苦恼的摇着头,保释犯人的费用几乎是自己三人十年的进项,如果手中有这么多钱,谁还会去偷盗呢?
彼得默默回到房间,关好门。哥哥……
自己一定要救出哥哥!可是,钱……到哪去找那么多钱!
彼得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把茅草中昏迷的夏尔拽出来,对了!这个贵族小孩!他就是自己的钱,把他卖到伦敦以外的地方去当帮佣,他手脚都健全,长相看上去也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昏迷中的夏尔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救人心急的小盗贼决定卖给他人,时隔三年自己再一次落入别人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