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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黑暗之影


陆白所在的城市是中国最繁华的沿海大都市,这个有着一千六百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有着无数的妖怪在活动着。

他们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安静的让人吃惊。虽然有时候会因为袭击人类和动物而被除魔师驱除,但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妖怪们也基本上学会了怎样安逸地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

混杂在黑暗中,他们和人类共存。

在阳光可以照射到的时候,这里是人类的所有物。

但是一旦夜幕降临,这个城市就会变成妖怪们四处游荡的module。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无害的妖怪们也如同普通的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的生活。

但是——

——好可怕

这说不上是声音,还是妖怪们畏惧的低吟——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只是专心致志地向着如何和人类共存。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等待着白昼的落幕,在夜幕降临之时再展开他们安稳的生活。

但是,这种安稳消失了。

就如同一直吹拂着大地的温暖的风突然平息了一般。

——好恐怖

隐藏住呼吸,埋藏着气息,妖怪们都颤抖着,将自己的身躯也绷紧了。

在人类的灯光也找不到的黑暗中,隐藏着更加昏暗的影子。

最近,整个城市里的妖怪们都隐藏起了自己的气息,屏息静气,为了不被发现。

每一夜,都有着大量的妖怪被捕捉,被杀害。

即使想逃也逃不掉,无论怎样巧妙地隐藏自己的身影,那比黑暗更昏暗的影子也必定可以把自己找出来折磨致死。

把一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和人类和谐相处的小妖怪们扫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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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真是多变啊,明明气象预报里已经连续预告三天会下雨了,但是三天里都是大晴天。这天气预报被打脸也打的够惨了吧。”陆白的家中,吃完了晚饭之后,陆白坐在沙发上看着每日的新闻。

土豆趴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四条腿大大地摊开,听到陆白的话耳朵摇晃了起来。

“人类的气象预报只是依靠着概率来推测的经验学说而已,而事实上降雨是掌握在当地的水神的手中的。”它懒懒的瞥了眼电视,语气极其不屑。

“你是说……萧敬腾?”陆白坐直了身体,很好奇地问道。

“呸,我是指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神灵,你们的神话中不是经常有四海龙王掌管降雨的故事么?我指的水神的性质差不多就相当于你们故事中的四海龙王。”土豆翻了个身,很鄙视的看着陆白。

“你是说……东海龙王?”陆白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头苍龙翱翔天际行云布雨的场景了。

“也不一定,水神也有可能是蛟龙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反正看掌管的地域吧。”土豆想了想之后说道。

“那这些天天气多变,难道是这里的水神大姨妈来了吗?”陆白做出了一个很不靠谱的猜测。

“应该不会吧,水神也要遵循天道,上天要什么时候下雨这些水神冥冥之中会有些感应,决不能擅自依靠心情降雨的。”土豆开口说道,“或许是水神出了什么问题也说不定。”

听到土豆的话,陆白若有所思,“这有些不寻常啊,难道这个城市真的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妖怪么?”他随后便把白天小妖怪们向他控诉的事情经过一一告诉了土豆。

土豆的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你确定那些小妖怪们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来了会捕食妖怪的凶恶妖怪?”

陆白点了点头,“是啊,它们说的时候都很害怕,应该不是假的。对了,妖怪也会吃同类吗?”

“首先,我要说明一点,妖怪只是一个类别,就和动物这个词一样。里面还有很多很多种类,所以捕食其他妖怪并不能说是吃同类。其次,一般的妖怪即便是捕食,也往往会有一个度,绝对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捕食,因为这会让这块地方发生巨大的异变。”

“这么严重?”陆白听着,脸色也严肃了起来。“那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要管一管了,这是作为羽林的责任!”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喂,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要干嘛?”土豆吃惊地喊了起来。

“我再去学校调查一下,那些小妖怪们应该知道更详细的情报。”陆白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门口了,换上鞋子就准备出发。

“土豆,快来。”他招呼了一声。

“为什么我也要去啊。”

“废话,你见多识广,我不带你带谁。”陆白开口道。

“欸,好吧。你小子总是这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土豆咕噜地转了一下头,放任这小子一个人出去的话,确实有些不放心,毕竟陆白不仅愣头愣脑,还学艺不精,只是个半吊子的新人羽林而已。

当陆白出门之后,陆云在自己的房间里,转着手上的八卦盘。

挽着胳臂,沉默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八卦罗盘,陆云的目光严肃的确认这自己卜卦出的结果。

自从上次他感应到有强大的妖怪来到这座都市之后,他就开始注意起了异变。无害的妖怪的大量减少,还有水神的突然消失,都显示出了不同寻常的异端。

“从遥远的西方而来的威胁,会带给这座城市的人们巨大的灾难。”这是他卜卦卜出的结果,这是这座城市几十年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随着一代代羽林的付出,妖怪和人类的关系已经不想古时候那样水火不容了,更多的妖怪选择的是融入到人类的社会中,过着安稳的生活。

而如今,终于有能够威胁到人类的妖怪造访这座城市了。

陆白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要自己出手么?陆云思索着,他的视线看向了放在桌面上的相片,那是他和老伴的合影,已经摆放在这里三十多年了。虽然时间流逝,但是妻子的音容笑貌陆云依旧能够历历在目。良久之后,他像是自嘲一样浅浅地笑了起来,“你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会嘲笑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在考虑年轻人的问题。是啊,我已经老了啊。”

如果是三十年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出手,诛灭可能危害人类的妖怪,但现在他已经很老了。自己的力量也在日渐衰退,“是该让年轻人得到磨练了。”月光很明亮,所以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屋外陆白和土豆离开的身影。

在他的卜卦中,还有另一个预言。

恐怖的威胁在黑暗中来临。但是另一方面是开始觉醒的,能够劈开黑暗的微弱的,仍旧微不足道的光的预兆。

陆白是光,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陆云年轻时候的力量,但是他拥有取代逐渐老去的自己,打倒忽如其来的妖怪的力量,使黑暗割裂的一条通道。而且,他的身边,还有土豆陪伴。

深思熟虑之后,陆云拿起了一张放在桌上的符咒,口中诵念咒文,将符咒放飞。

符咒立刻化成一只小小的飞虫,飞向黑暗的夜空。这一手极似日本的阴阳术,但是陆云运用起来却多了一种随意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