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恨恨的说着过分的话,这些话像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王秀兰的身上,心上,痛入骨髓,鲜血淋漓。r
绝望伤心,一点点的折磨着这个女人,脸庞搁置在小女儿的颈窝,瘦弱但却坚强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哭泣,或是因为疼痛,伤心愤怒,颤抖不停。r
终于在赵母李氏停下来,不在咒骂,只是拦在院子门口,一双视线像是毒蛇一样紧紧的盯着地上的那对母女,这一刻,她们不再是她的儿媳,孙女。r
凌非卿身旁额凌碧愤怒的我进小拳头,迈步上前就想要教训教训那个可恶的老太婆,身体刚刚前倾便被凌非卿阻挡下来。r
疑惑的转过头,凌碧不解的看着凌非卿,见她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让自己上前,但是还是忍了下来停住脚步。r
凌非卿阻挡凌碧,自然是有多方面的考虑,首先,虽然这里是一个几乎避世的小山村,但是还是要小心为上,相信能把天盛王朝赫赫声名的凌王府毁于一旦,那股势力一定不能轻视,或是不仅仅是一股势力;再有就是在凌非卿眼里,这个世上,许多人的身世遭遇很可怜值得同情,但是同样的,这些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帮助。r
哽咽的哭声一点点的低下去,其中所蕴含的悲伤和绝望一圈圈的犹如水中涟漪扩散开来,条条波纹都是上都沾染着彷徨和无助。r
突然之间安静下来,气氛诡异,老槐树上纯白色的花瓣在一阵阵微风吹过,脱离树枝飘落在空中,挥挥洒洒,最后铺落在地上,白茫茫一片。r
王秀兰低垂的脑袋缓慢的抬起,那张微黑确实很秀气的脸上模糊一片,睫毛之间滚动的几滴泪珠最终无声低落,一双眼眸虽然还是湿湿的,但是却已经止住了哭泣。r
凌非卿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r
不知道为什么,很期待接下来这个看似弱小,骨子里却透着坚强的女人。r
或许泪水只是不受控制的漫出眼眶,王秀兰在那双筋骨分明的双手放开了怀中恐慌害怕的小女儿,抓着身旁人的手从地上直起后背,双腿用力,一点点的站立起来,就像是一株缺水的树苗在经过了水的滋润之后,枝叶摆脱了颓败,伸展开来。r
周围小声说话的人也都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到王秀兰身上,周围的虫鸣鸟叫在这一刻也淡出了人们的耳朵,是有浅浅的风声吹过留下的点点呜咽声。r
“娘,嫁到你们赵家五年多,爹和相公常年在外,家里从里到外所有的活计,不分轻重都是我在做,可是我没有任何怨言,对于您,我也是真心的照顾和孝敬,至于你说的我五年多也生不出一个男孩,只有巧儿这么一个‘赔钱货’,你想过没有,巧儿虽然是女孩,但是也是我和相公的亲骨肉,您老的亲孙女,您怎么能这么说她?而相公一年之中,只有过年的那几天在家,说句难听的话,我一个女人你让我自己怎么给您老生出一个孙子?我王秀兰自从嫁到赵家,兢兢业业的照顾整个家,什么苦什么罪我都咽下,没想到……呵呵……”r
一字一句,王秀兰隐忍着心痛,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那一声轻笑,不知道是替她自己悲哀,亦或是解脱。r
“没想到……没想到今天终究落到这般田地,被休被弃被污蔑……”r
声音轻轻的,但是却狠狠的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本就是同一个村子里住着的邻居,对于谁家什么状况大家自然是知晓的。r
赵母李氏听了王秀兰的话,只是怔了怔,脸色涨得通红,没有丝毫愧疚之色,相反眼中的怒色和狠色增强。r
王秀兰的句句话都说对了,但是赵母李氏显然并不愿意听到这些,显然这些实话把所有丑陋不堪的展现在了别人面前。r
面色涨得通红,很是恼火的双脚利落的跳起,老太太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随着喷薄而出的口水,乌漆嘛糟的话也跑了出来,“你这个贱货,说的你自己多委屈一样,我是你婆婆,居然还敢顶撞我,做了别人家媳妇那都是你应该做的,你个扫把星,克死了你父母,克的我儿子好几年都没有考上秀才,现在好不容易考上了,你难道还要把祸害他不成?”r
王秀兰一张本就泛黄的脸越加的惨白,虽然一直以来都知道婆婆是个什么脾气,她不喜欢自己,但是从未想到有一天这么恶毒的字眼会被她放到自己身上,贱货?扫把星?克父母?祸害?r
虚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过最终还是稳住了身体,讽刺的笑容挂在嘴边,这一刻,这可瘦弱普通的女子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r
紧紧握在一起的右手伸展开来,一团白色夹杂黑色的纸张展现出来,修长粗糙的手微微颤抖着把纸张打开。r
本就是一张轻薄的纸,但是因为上面几个简简单单的字,在王秀兰手中却像是有千斤重,那重量死死地压在心上,越来越重。r
在这个封建统治的古代,休书对于一个女来说是死都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休书,毁了一个女人一声的幸福和清白,这把刀既致命又伤心。r
“休书……?休书……,呵呵……”王秀唇瓣微张,颤颤巍巍的念叨了几句,猛然抬起了头,双眼迸发出异样的光彩,“休书,无所出?偷人?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你们赵家是想把我往死路上推啊,不就是赵河他成了官老爷,再也看不上我这个农妇,糟粕了吗?好,好……我成全你,但是这休书上所写的我不同意,你们从新写一张,还有巧儿以后也不再是赵家的孩子了,跟着我过,这些就是我的条件,你们要是不同意,那咱就谁都别想好过,我一个快要被休的农妇,我怕什么?事情闹大了我相信最不如意应该你儿子赵河。”r
凌非卿静静的听着,嘴角淡淡的笑意蔓延开来,她,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没有像普通农妇一样悲哀的寻死觅活,还这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r
“你……你……,你休想,巧儿可以给你,但是那个休书还有什么可改的,你就是不下蛋,还勾三搭四的,不是一个正经人。”赵母李氏听了王秀兰的话,气呼呼的大声说道,尖锐的嗓门刺激的人耳膜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