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说也罢。我虽然不会追究你了,但是府衙会。现在寅时过半(凌晨三点到五点),城门卯时(凌晨五点到七点)开门。你若无事就去城门口等着吧。这时候一些做小买卖要出城的人恐怕已经起床了,你若不早些去,恐怕在城门口会耽误不少时间,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明可兰觉得星海多少有些掩饰自己的身份,只是她已经不想再多问。她打算到时候直接去问自己的师傅,相信以自己师傅的见识一定能猜出星海的身份。
星海见明可兰说得有理,当下就告辞向城门口去。
当然,为图省事,星海这次还是走的别人家的屋顶,不过也收敛了许多——正如明可兰所说,星海发现有一些人家都开始点灯起床了。
等星海偷偷摸摸从别人家屋顶上赶到城门口时,已经有一条小长的队伍排起来了,还有些小商贩在一旁叫卖吃食。
“什么人最伟大?当然是广大的劳动人民最伟大!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为了求生活,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毅力并不比修炼神功所需的毅力差。只是人命各有不同。”星海有感,自言自语道。
比起这些普通百姓,守城的官兵却因为守了一夜而哈气连天。
“md,你们怎么才来?都快晚了。”
赶来换班的官兵一副没睡饱的样子,看了眼还暗着的天色说:“晚什么呢?我来得老早了。现在快到夏天了,天亮得早。你看,这不天还没亮么。”
“滚,老子带兄弟们回去睡觉了。”
官兵换过班,领头的就喊了一声:“开城门!”
一两个官兵主动跑到队伍旁维持秩序——其实也没什么可以维持的,因为早上的队伍很整齐,而且都些老实的平民百姓,所以他们也只是在队伍旁来回走动聊天而已。
官兵检查得很多麻利。当然,也是因为这一大早出城的人大多都没有带什么东西。
轰隆隆,一些运货的马车也来了,他们现在排在另一边接受检查。也就才一刻钟的时间吧,整个城门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李白富虽然只是以知州大人的名义来插手城门进出检查事务,同时为自己偷运私货提供便利,但是他平时总是很殷勤。虽然让官兵烦他乱插手,但却让人想不到他与偷运私货的关系。反而让人以为他是喜欢仗着他舅舅的权势作威作福。
像往常一样,李白富很早就起来开始巡视城门情况,然后和守城的官兵都打打招呼。只是今天他不用去守城门了。
昨天晚饭过后,明可兰以刑部捕快的身份突然拜见知州李文杰,让李文杰和李白富两人措手不及。因为与预先说的时间差了好几天,所以李文杰和李白富以为是明可兰发现了什么。
这些天城门口都在收过路费,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但这是可以搪塞过去的小事。主要是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事情刚好在半遮半掩中进行,没来得及停下来,难保明可兰看不出端倪。
李文杰舅侄俩心虚之下立即停了那些偷偷摸摸的事,还派了三个高手来灭口。
杀刑部的人怕不怕?比起被揪出什么事来,杀刑部的人根本不算什么事。况且替罪羊老早就找好了。
“老王,今儿一大早出城的人挺多的嘛”
这口城门的官兵中的什长热情地回应:“李兄,今天又是先来我这儿的吧。以前怎么没见你连着先来这儿呀?”
李白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那边负责检查的官兵的呵斥声:“你是干嘛的?!剑哪里来的?你不许出城!站在这边等着。”
“为什么我不能出城?走江湖的人带把刀剑不很正常么?”星海很郁闷,心里没想着如何动手,而是盘算着如何跑出去。
“你这样子像走江湖的么?穿着件破布衣服,拿了把不知哪里偷来剑就敢说自己是走江湖的?我看你是跑出去销赃的吧。”
“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
旁边有个好心点的官兵对星海解释道:“昨夜里发生了命案,死了两个匪徒,还有一个匪徒没抓到,所以府衙要我们留意一下可疑人。”
“我,我怎么可疑了?真匪徒恐怕是空手出城吧。要说可疑,这边拉货的人个个手持刀枪,他们更可疑吧。”星海气急败坏,见旁边运货走镖的人畅通无阻,便顺势拉他们下水。
“兄弟,话可不能乱说。”走镖的威胁道。
那位好心点点官兵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看样子也有些恼了。
“哥,别惯着这些刁民。我告诉你,我是官,你是民,让你不能走你就不能走。”
李白富走了过来,看了眼星海手中的剑大喝一声:“来人,快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这人是偷知州大人宝剑的小贼!”
说完,李白富手里扣着几根燕尾针提防着星海逃跑。
官兵们反应很快,立即拿枪围着星海。只要星海一动,他们就立即刺出。
平民百姓们怕被殃及池鱼都躲得远远的,同时还不忘对星海指指点点。
星海仗着艺高,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跑,而是站在原地瞪着李白富。他没想到会遇到这样无耻的人,而且换做是别人怕早已是李白富手中的鱼肉了吧。
星海算是感觉到了平民百姓的无助。以前和师父在一起游历的时候,星海见过平民百姓的无助,却从没感受过。师父一身气度仙风道骨、不怒自威的样子,即便是穿着一身破布衣也掩盖不了,任谁都以为师父是得道高人不敢轻易招惹。
但星海却做不到。也许是因为长相吧,星海也曾经试着像师父一样的打扮,可怎么看都是普通人的样子。为此星海失落了好久,唯有师父说这是好事。
星海将心里的无助感化作声如洪钟的呐喊:“这是我师父的!”
星海用上了真气,此法与佛门的当头喝棒有异曲同工之妙,震得周围的人耳鸣眼花、头晕脑胀、浑身提不起劲。
对于没有修炼过真气的普通百姓、走镖的和官兵,这招直接将他们瘫软在地上呻吟不止。
还能坚持站着的就只有李白富,但他也是双手捂着耳朵,摇晃着脑袋,不断地喘息呻吟,嘴上还流着口水,像醉汉一样偏偏倒倒的半弯着身子。只是他眼睛一直盯着星海,手上还捏着燕尾针不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