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响了海贝家的门铃,半晌,却没有人来开门。正在疑惑间,却忽然看到窗口迅速地爬出只什么东西,四爪贴墙,如蜘蛛一样。她惊叫一声,那东西似受了惊吓一般,猛地窜入屋后的花园里,不见了。r
麦春水不知道那是什么怪物,只觉得心砰砰乱跳,又想,海贝不会出了什么事吧?r
也不按门铃了,直接狠狠地拍门,同时大叫:“海贝!海贝!你在里面吗?海贝!你在吗?”r
叫了好久,没有人回答,反而吵了邻居,一个很年青的女人走了出来,还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说:“你找谁?”r
麦春水说:“我找海贝,但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开门。”r
那个女人说:“这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一个月前出了大事,男主人被伤,女主人疯了,还有个和尚,下半身都是血,被抬了出去,自从那天以后,这家就没有人住了。”r
麦春水说:“难道海贝,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家里来。”r
那个女人说:“肯定没有,这两天没听到动静。”麦春水哦了声,忽然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说:“谢谢。这是你的孩子吗?你要保护好他,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什么很奇怪的东西钻到那个花园里去了。”r
女人被她说的有点发寒,以为她问不到人,故意吓她,向麦春水啐了口,回了房间,狠狠地将门关上。r
麦春水怔怔地看了那门一会儿,忽然想到,海贝很可能和师勇勇一起住在师勇勇家里。这样一想,不由得就全身颤抖,头脑晕眩,摇摇欲倒,扶了墙站稳,对自己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急成这样子吗?”r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在一起理所当然,我应该祝福他们……”r
她边说着边走着,不知不觉,就这样走了半夜。待到了师勇勇家楼下时,他家里的窗户都黑洞洞的,路上早已经没有行人,麦春水孤独地站在路灯下,仰望着那两个窗户……r
她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住在同一个房间?r
她那样一直仰头看着,不知不觉,天就已经亮了。晨夕照在她带着薄霜的衣服上,反射出一种淡淡的光晕。r
海贝有个习惯,每天清晨一醒来,就开窗换空气。r
她整整病了一天一夜,这时高烧退下,身体难得地轻松,便轻轻地拉开窗户,远处,高楼远山,近处,黄叶飘泠,真正是深秋了。r
她偶然地往下一看,就与麦春水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海贝惊呼一声,说:“春水,春水你怎么在下面?你站了很久吗?快上来!”她向着麦春水边喊边挥手,麦春水却如僵住一般,只是不动不言。r
海贝忽然觉得,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生气木然的麦春水,实在是很可怕,她停止了呼唤,却止不住地惊叫起来。师勇勇听到海贝的声音,立刻冲了进来,问:“海贝,你怎么啦?”r
海贝指着楼下的麦春水,说:“她,她,春水,她,她……”r
就在这时,麦春水却忽然转身,往前走去,拐进这栋楼的左边,不见了。师勇勇来到窗前,什么也没看到,问海贝:“海贝,你看到什么了?”r
海贝说:“我刚才看到春水站在楼下,我叫她她也不应。”师勇勇一听,也顾不得再和海贝说什么,急匆匆地冲下楼,到了楼下,连喊几声春水,都没人答应,更不见麦春水的身影。海贝也追了出来,说:“她既然来了这里,为什么不上来呢?”r
师勇勇则怀疑地说:“海贝,你刚才真的看见她了?”r
海贝说:“是的。我真的看见她了。”r
师勇勇说:“你确定?”r
海贝在这一刻,却忽然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也许,那不是麦春水呢?麦春水一向都是活泼而直爽的,她的身上有种无法言表的热情和淡漠,这两种极端的东西同时融合在她的身上,非常特异。可她从来没有像刚才一样,给人一种死气沉沉,冷冰如雪,毫无生机的僵硬感觉,还有她的眼睛,她不能确定,那双眼睛是否在看着自己,或者其它的什么,或者什么都没看,那双眼睛像没有焦距般的散乱却又摄人心神。r
看海贝吞吞吐吐的样子,师勇勇说:“你根本不能确定看见她没有是不是?”r
海贝结巴了半天,终于一点头,说:“对不起,勇勇,我不能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