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春水，我没有害死你妈妈，她是自杀的。好了，这件事以后我们不要再提了，总之，小卫儿的事你自己想想吧，合则两利，分则两败，如果它真的有一天做出了什么事，让你后悔莫及，你别说我没提醒你。”r
阿美走了。与刚刚进门的麦加堂碰个正着，“阿美——”r
阿美站住，漠然地盯着麦加堂说：“你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儿吧，她不会原谅你的，更不会原谅我，这辈子都不会！”r
麦加堂还想说什么，阿美已经冲出门去。r
就在这时，麦春水在楼梯上喊道：“爸爸。”r
麦加堂一愣，说：“春水，你能说得出声来啦？你好了吗？”r
麦春水走下楼梯，走到麦加堂的面前，说：“爸爸，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r
麦加堂哈哈一笑，说：“爸爸关心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再说现在我的女儿可以说话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啊！”r
麦加堂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就是这件事。当晚，他和麦春水聊到很久，依然兴致不减，直到麦春水打起哈欠来，他才笑着让麦春水去睡觉。麦春水有些感动，说：“爸爸，我既然能说出声音，那以后都是可以说话得了，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明天早起跟爸爸道早安。”r
麦加堂的眼睛湿润了。r
麦春水了解他的想法。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儿。r
他确实很害怕，害怕麦春水能说话不过是一夕的事，又害怕这是一场梦，明天一早起来，会发现麦春水原来根本还是不可以说话，父女两个人做在餐桌旁，闷闷地吃饭，想说什么，只能用眼神和手势表达，或者麦春水干脆放下手边的早餐，写在纸上给他看。r
这几个月来，他已经受够了这些。他曾在心里暗暗地祈祷，只要他的女儿麦春水可以再开口说话，让他少活十年也愿意。r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r
（１５３）r
麦春水当夜，却没有睡。她一直站在窗前。r
她对梅川酷仔说：“我想见你。”r
梅川酷仔说：“是吗？为什么忽然想见我？”麦春水没有回答，梅川酷仔连续问了三遍，她都没有回答。r
秋天的夜风，杂夹着令人打寒颤的冰冷。她却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只是将灯关了，打开窗户往外看。外面静悄悄的，似乎所有的生物都已经蛰伏。整个小区内，都显得很萧瑟，黄叶翻飞。r
忽然，她眼睛一亮，远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边奔来。r
它的速度很快。它形似一只大蜘蛛。它跟着叶子一起走，随着叶子一起停。不注意，会以为只是风吹来的什么垃圾。可是麦春水看见了，而且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像蜘蛛般，在地上迅速爬行的人。r
她不动声色地关上了窗户，关闭了电脑屏幕。然后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两只眼睛却紧紧地盯着窗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