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重心长，表情一贯地耐心与温柔，就像对待一个不肯听话的三岁小孩。海贝说：“妈妈，我不臭，我也不脏，我睡觉前洗了的……”r
海太太说：“不，你很脏，很臭，你摸过那个死人，怎么可能不脏不臭，你还杀了他……女儿，你沾了他污秽的血腥，你怎么能不脏不臭？你一定要洗洗干净，千万别让别人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还有死人的味道，否则你会被别人耻笑、漫骂，还会在大街上吐你口水……”r
这些话，就像上下的惊雷，一个字一个字地在海贝的脑袋里炸响。r
压抑了很久的罪恶感，在这一刻完全释放。r
海贝只觉得不能呼息，泪眼模糊。“妈妈……”r
她不再反抗，任海太太脱去她的睡衣，赤裸裸地身体呈现在海太太的眼前，海太太细细地抚摸那白嫩的肌肤，无比深情，“看啊，这皮肤多光滑，多嫩，从我刚刚生下你的时候，你就这么可爱，你就这么完美……”r
“现在……”她顿了顿，拉着海贝的手，让她整个人坐在水盆里，说：“现在，你长大了，你看……”她轻轻地抚下了海贝如两个可爱的小馒头般隆起的****，又将手慢慢地移到她的腿上去，“还有这腿，真的好漂亮，世界上除了我的海贝，还有人拥有这么漂亮的腿吗？……”r
海贝的泪水落了下来。r
落在海太太的手上，落在水盆里。r
那晚，在如雾般飘飘荡荡的气体里，海太太仔细地擦洗着自己的女儿，如如擦洗一件贵重精美又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的将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擦洗干净。r
天亮的时候，海贝全身的皮肤，都发着淡淡的红。光滑的没有哪怕一点点污垢。盆里的水，早已经凉了。海贝的身体微微地发着抖，坐在晨汐中，像圣洁的女神，面无表情却让人感到她心底深处的怜悯。r
海太太望着海贝发呆。r
她已经呆了很久。忽然，她猛地将海贝抱在怀里痛哭起来，“我的女儿，怎么办？我永远也不能把你洗的干净了，怎么办？……怎么办？……”r
……r
那天，海太太什么时候走出房间，又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干净整齐的，海贝也不记得了。只知道海太太最后在门口说：“海贝，你今天不用去上学了，我跟你们老师请了假。”r
又过了会儿，海先生也在门口说：“海贝，你妈妈上班去了，桌子上有早餐，你要吃点吗？”r
海贝拉开门，问海先生：“爸爸，你觉得我脏吗？”r
海先生的脸色很尴尬，他说：“海贝，我知道，昨晚你妈妈在你的房间里，肯定说了些什么不好说的话，可她也是不能够控制自己，你知道，她爱你。”r
海贝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说：“是爱我吗？真的是爱我吗？”r
……r
那段时间。r
海贝已经不再幻想可以躲过晚上的洗浴。她睡觉前不再洗澡，每天等着海太太半夜进来给她洗澡。r
海先生看着海贝又苍白了许多的脸色，总是唉声叹气，说：“海贝，你知道，你妈妈病了，她得了病可她自己不知道，我们知道。你一定要多忍受，多包函，我会劝她的，她一定会渐渐地好起来。”r
末了，还像冲锋战士上战场似地问：“海贝，你对爸爸有没有信心！”r
看着海贝茫然地点头，海先生就会精神一振，兴冲冲地出门，说：“海贝，一定要记得吃早餐，你就是爸爸的后备，是强有力的支柱，你放心，我们一家人总会恢复到以前的模样的。”r
说着一举双拳，做一个很有力的动作。r
海贝再点点头，他才会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