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贝说:“我今天就可以,可惜一定赶不上你们。”r
师勇勇以为她在开玩笑,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如果你来,我们一定等你。”r
海贝说:“好。”r
师勇勇笑着挂了电话。他对麦春水说:“海贝居然也学会了开玩笑,真是难得。”r
麦春水说:“不论谁和你呆得久了,可能都会改变一些。”r
师勇勇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海贝会真的上山追他们。他和麦春水一路攀高,直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才爬到山顶。可惜上去的不是时候,山顶虽然有风,但阳光炙烈,蚊虫飞舞,一人高的野草遮着人的视线,野草中随时可听到野生动物们路过的声音。r
麦春水胆子再大,终归还是女孩子,手边窜过一条“草上飞”,她吓得惊叫起来,声音大的连回声都有些震耳欲聋。r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r
这跟平地上走路完全是两码事,站在那里都是倾斜的,没有一丝安全,别以为高处视野开阔,心胸也会随之轻松,站在半山腰找不到平地的感觉很郁闷,而且稍不注意,就得滚段距离。r
两个人到山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八点多,都筋皮力尽,伤痕累累,麦春水甚至被刮伤了脸蛋,有些发痒,她很担心自己被毁容,但又想,毁容也没关系,反正又不打算嫁人。路边停着辆的士,的士司机抽着烟,偶而抬眼看看山顶。r
麦春水说:“今天好巧。不用走半里路去车道上搭车。就坐这辆。”r
师勇勇也觉得有些不可思义,说:“今天运气是很好,不但没摔死,还有现成的车坐。”话刚说完,就听司机冷冷地说:“你们高兴的太早了,我这车早有人订下来,我得等人家。”r
麦春水说:“刚才没见着有人上山啊。再说天都快黑了,谁还上山。”r
司机说:“上了几个小时了,也不知上去没有,长得那么娇娇弱弱的,好好在家练琴写字就行了,非要爬什么山,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孩们。”r
师勇勇一听就愣住了。说:“上山那女孩是不是叫海贝?”r
司机说:“没问名字。不知道。”r
麦春水说:“是不是看起来挺苍白的,走在路上怕被风刮走的那样一个女孩?”r
司机说:“差不多。就是她。你们认识啊,那你们快上去找找,叫下来也好早点回城,给那么点钱还要我在这里等老长时间,要是别人早走了。”r
海贝正在半山腰。r
她本来给师勇勇打过电话,可惜没接通,又想他不会骗她,说等就一定等,干脆上好了。爬山一点也不好玩,蚊虫泛滥,野草连天。一脚踩下去,厚厚的腐叶,混合着新长出来的嫩绿植物,不知是虚是实。r
后来,她不知道怎么就失去了重心,整个人跌倒,骨碌碌地往下滚,心里想着,坏了。被什么挡了下,一阵钻心的疼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
她醒来的时候,海太太就在她的身边,面色憔悴,口唇干裂,见海贝醒来,她裂嘴笑了笑,轻轻地问:“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r
海贝点点头,说:“妈妈,我好多了。这是哪里?我记得我在山上……”r
海太太说:“你在医院。你知道吗?你差点没命了,那一撞撞岔了气,如果再晚点儿,谁知道救不救得过来。”r
海贝说:“是师勇勇救了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