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加堂说:“谁有这个房间的钥匙?”r
罗罗说:“只有老板有,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真不想再让她操心。”r
麦春水还想说什么,被麦加堂阻住,说:“既然这样就算了。对了,为什么你们将女老板叫老板而不叫老板娘呢?她的丈夫呢?”r
“吁——”罗罗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禁声,低声说:“不要被老板听到,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问题,听说她丈夫在七八年前带着别的女人跑了。所以女老板比较痛恨女人,你难道没发现,我们这个店里,除了老板,跟本就没有其她女性的服务人员。”r
麦加堂点点头,说:“难怪。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叫她老板的原因了?”r
罗罗说:“嗯。因为老板听起来硬气。”r
麦加堂还在跟罗罗闲聊,麦春水却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她知道麦加堂跟罗罗聊,一定有别的用意,可她心里火急火燎的,只想打开这个门看个究竟。她想,现在比较容易的,当然是找女老板要钥匙。女老板已经在众人的帮助下,转移到另一个房间,因为店里都是男人不方便,所以师太太在照顾她,为她换去了血衣。r
麦春水进去的时候,师太太正打来了水,给女老板擦身,洗去血迹。r
麦春水暗想,这样子,那是决不会报警了,不由地为女老板这场平白的惊吓感到冤屈。麦春水说:“师伯母,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r
师太太说:“不用了。这种事小女孩做不来的。”见麦春水还不走,说:“你有什么事吗?”麦春水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女老板,我想要进零八号客房看看,可是没有钥匙,不知道你的钥匙可不可以借给我……”r
女老板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起来,连嘴唇都在颤抖。却最终从手碗上带着的匙环里拿出把钥匙,幽幽地说:“就是这把了。”r
麦春水接过钥匙,说了声谢谢,又对师太太说:“辛苦了。”就走出了房间。r
师太太看着麦春水的背影,对女老板说:“她不是个好女孩,你知道吗?我家勇勇就是被她害死的……”她说着话,狠狠地搓着女老板的皮肤,说:“你相信我吗?我家勇勇就是被她害死的……”女老板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女人,再次感到了恐惧,她努力地将身体向后倾着,无奈胳膊却被师太太拉的更紧,她泄恨似地狠搓着女老板的皮肤,“我家勇勇就是她害死的,就是她害死的……”r
恐惧,像默然而又生命力旺盛的邪恶小草,在黑夜里,迅速地成长起来。r
包括罗罗在内,旅客店里所有人员都集体进了比较明亮宽场的饭堂。罗罗自作主张,让两位大师傅做了饭菜,大家伙热热闹闹地喝上了酒。一时间,旅客店内外一片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在已经万物俱寂的黑夜里,反而更显得外强中干,增添了些许诡异的气氛。以至于偶而经过的车辆,都不敢停留,匆匆而过。r
麦加堂和麦春水,还有师先生,则看着零八号房内的情景发呆。r
可以看得出,这间房确实久未有人居住,破旧的家具几乎将屋子塞满,角落里随处可见某种动物的粪便,几盏破损的风灯凌乱地挂在墙上,还有些很破旧的画框,散落在地上。积尘太多,麦加堂擦了半晌,仍然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似乎是某个人的画像。师先生说:“难道是谁的遗像?”r
麦加堂手一抖,差点将画框扔在地上,神色尴尬地看着师先生,最后可能信了师先生的话,力求恭敬地将画框摆放在张看起来比较平稳的旧桌子上。r
正当几人有些失望的时候,师先生叫了起来,说:“这里有个暗门!”麦加堂和麦春水精神一震,原来是在墙角,有个木头做的盖子,打开盖子,下面是个黑洞洞的房间。几个进去才发现,这其实只是个菜窑,里面放了许多大白菜,这样阴凉而略带湿气的环境,确实是储菜的好地方。r
麦春水不满地瞪了师先生一眼,“还以为有什么重大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