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了灯,包厢里便暗了许多。时间还未到正午,这楼里别说是月了,连日头也没照进来,有的只是无边的寂寞……
我在里面也不知坐了多久,想得头是越来越痛,却也没想出个啥,终于踉跄着脚步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又是陪着梅瑾雪四处溜达。好在这丫头不像别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喜欢逛街,正好合了我思静的口味。于是我们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郊外度过的。
这天是星期四,梅瑾雪非要拉着我到离市郊的一个寺庙里去。我这人虽然不迷信,但对佛教一向尊崇,而且她要去的寺院在我们这一块也算是鼎鼎大名,于是欣然应允。这丫头为表虔诚,竟然舍弃平日出行必备的奔驰跑车,和我一起打了个的,往那佛教圣地出发了。
这寺院气势恢宏,建筑连绵数十间,佛像巍峨,庄严肃穆。梅瑾雪平时在外面高傲不可一世,但来到寺庙里,却是无限虔诚,不时双手合十,口中也是喃喃有词。我看着她的样子,联想起平时的骄傲与可爱,不由分外想笑。但环顾佛门净地,终不敢放肆。
寺庙的后山是一片竹林,我们拜完了佛,又到后山逛了一圈。竹子粗大,可惜几乎每棵上面都有书法爱好者刻上“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字样,把个青绿的竹竿,生生的污染了,实在大煞风景。梅瑾雪抚摸着竹子上面被刀刻出的伤口,不时慨叹道那些人怎么这样啊……
竹林下面有一眼清泉,名曰“聪明泉”。关于这泉名的来历,偶是早有耳闻,说的是东晋年间,两位名士纵辩机锋,禅意迭出,其中一个笑指此泉曰“君之辩如此泉涌”……
这段佳话,泉眼旁还有一块石碑,上面记载得一清二楚。梅瑾雪这丫头早就吵着要来看这块石碑,所以我们逛完竹林,便向聪明泉来了。
今天因为不是双休日,又不是初一十五这特殊的日子,所以游客分外的少。远远的我们看到聪明泉边就蹲着一个人,背向着我,好像在研究那碑文上面的文字。因是佛门静地,我们的脚步声也是很轻,那人似乎很出神,也没发觉。及至近前,他才一惊,连忙站起,头也没回,就匆匆向前去了。
我不由有点奇怪,走到聪明泉边,陡然发觉泉眼里靠着一根竹竿,泉水清澈,可以看到竹竿的顶端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网子……我立时明白那人刚才蹲在这里并不是研究什么碑文,而是在打井底那些一元硬币的主意。这里的游客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就是扔进硬币,能沾染这泉水的灵气,使自己变得聪明一些。久而久之,这井底就有了一层硬币。
想到这层,我立马大喝一声:“站住!”便几步跑上去,抓住那人肩膀,用力一扳,就和他打了个大照面。
费利勇!竟然在这里遇上他!
费利勇本来就未从做龌龊事被发觉的恐惧中平静下来,如今见到是我,更是大吃一惊,半天才抖着声音道:“兄……弟,怎么……是你?”
我还未回答,梅瑾雪就来了。她马上道:“费部长?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这里站着两位曾经的费部长,但费利勇还是知道问的是他。他马上支支吾吾道:“我……我……”
“别我我我的了,走吧,换个地方说话。”我说着,就拉着他,往寺庙前面走去。至于那个竹竿和网子,就随它去吧,反正庙里也不缺少这几个硬币,就是大师们看到了也会认为是哪个调皮的孩子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