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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一大力士


王捕头一脚踹开门,脚还没来得及迈进去,眼睛就抢先看到醉仙楼的王德福。那个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刽子手给砍掉的王德福。

他吓得魂飞魄散,本想转身回头,赶快下楼去,但是回身不及,谢元生抢先一步揪住他的官服,把他拖进了屋里。这时,房间里只有他、王捕头和法空和尚三人。红杜鹃在楼道里没进屋,其余众人更是看不到房间里的状况。

将王捕头拖进屋后,谢元生还没等其站定,便问道:“官爷,您是在找小人吗?”

“不,不是……”王捕头连说带比划,都是一个意思,我可不敢找您。

“那您是来找谁的?”

谢元生本无恶意,只是想吓唬这帮狗娘样子的,好把他们全都给吓走,然后与红杜鹃商量狗儿如何出城。

“我没找谁,我……我走错房间了……”王捕头哆哆嗦嗦,“求王老板放了我吧,我以后一定每天给您烧香磕头……”

“那就赶快带着你的人离开此地,滚得越远越好,否者别怪我不客气。”

谢元生的头两句,说的相当平和,相当淡定,相当有耐心,但是这一句,突然爆发了,好像有火山爆发那么大的能量,王捕头听了这句话,直接从楼上翻滚了下去,顺着楼梯往下滚,幸好下面有人接应,才不至于摔出个好歹来。

王捕头顾不得自身的疼痛,爬起身下令官差赶快离开此地,就像一群疯牛一样,冲开人群就不见了。

老鸨子和众人见王捕头落荒而逃,均不敢进入怡红院,在外面一个劲儿往怡红院里看,想看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把王捕头吓成这个样子,简直就和丧家狗一样。

怡红院的护院们伤的伤,残的残,派不上用场了。但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身宽体胖的汉子,为首的胳膊像柳树的树干。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看在眼里,不相信红城有此等厉害人物,竟然把王捕头一干人等打得没了人样。王捕头败走后,他呼喊着手下弟兄跟他进入怡红院。

进入怡红院之后,他在楼下往楼上高声喊道:“楼上的,刚才哪位和王捕头过的招儿,快快出来让本爷爷开开眼。”

那喊声简直就是天上的一记响雷,如果谢元生没有及时现身,他再发出第二声吼,怡红院恐怕就给震塌了。

幸亏谢元生及时出现,才使怡红院免遭此劫难。

但在出来之前,谢元生已经卸下了王德福的那张脸皮。这不得不称赞法空和尚的易容术,已臻化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三下五除二便可给人易容。当然,卸妆更是轻而易举,一秒钟就完事儿。

“正是在下。不知足下是哪一位?”谢元生答道。

“原来是你,看你两个肩膀,一个脑袋,也不是三头六臂啊,有何本事,竟然搅得怡红院不得安宁?”楼下那位蔑视道。

这人和《水浒传》中蒋门神的角色相似,但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是怡红院的护院,而是红城一等一的厉害角色,平日里专爱打抱不平。但是如果碰见功夫不凡的人,也不管对方是何来路,势必要较量较量。

爷爷在红城混饭吃,绝对不能容得比我功夫高的人。这就是他们的心思。这也是他们在红城立足的方式。

他被江湖中人称之为高大威猛神勇无敌吼声震天动地的红城第一大力士牛铁。

谢元生见牛铁天生神力,吼声无人可敌,便面露怯色。他想,对付此等人物,只能智取而不能与之比武较高低。

牛铁还没回答谢元生他是谁,于是谢元生开始示弱:“在下哪里敢与您相比,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红城第一大力士牛铁是也。适才在外面见王捕头被老兄打得都吓破了胆,想必老兄定然功夫不凡,因此特来讨教。”

“原来是牛爷到了,恕在下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哪里冒犯了您,请您明说,在下一定赔罪。”

“冒犯谈不上,王捕头那混账王八羔子,老子也早看他不顺眼了,早想收拾他一顿了,奈何他是官府中人,因此未敢轻易下手。今天见他如此狼狈,心中自然欢喜,但一想红城竟然有此等厉害角色,竟然敢与王捕头面前耍刀枪,自然要见上一见,一较高低,免得人家说我牛铁胆小,坏了我的名声。”

谢元生本以为是来了个给王捕头助阵的,没想到来了个没头脑的大力士,为的是保全自己的名声。谢元生于是说道:“您的大名,在下刚到红城便听说了,您是个锄强扶弱的大侠,江湖上盛传您为人仗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少拍马屁,快来与我一战,较个高低。”

“哎,何必如此,在下自认为不是您的对手,甘拜下风。”谢元生一边说一边走下楼来,“再说,兄弟被怡红院的人缠住了,无法脱身,您又是救人危难的好汉,不会趁此时与我较量吧。”

牛铁被谢元生两句话说得摸不着头脑,说道:“你说得甚是,比武论的就是公平,我牛铁绝对不趁人之危。这样吧,我先给你把这件事摆平了,然后你再跟我比如何?”

“倘若如此,在下不胜感激。”

这牛铁的红城第一大力士并非浪得虚名,红城甭管是黑道还是白道,均给他几分面子。况且这人平时行侠仗义,名声在外,怡红院老鸨子自然也听说过他。他走到老鸨子跟前,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她,说道:“我想你为难这位兄弟,也无非为了钱财,这点银子你拿着,不许再找他的麻烦了。”

老鸨子已无人可使唤,势单力薄,又是牛铁前来说情,便说道:“好吧,既然牛爷发话了,我照做就是了。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还害得牛爷您破费,真是过意不去。您放心,我不再找他麻烦就是了。”

“如此最好。”牛铁说。

老鸨子得了银子,看到的发生在护院身上的奇特景象,她已经忘掉了大半。她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觉得那时看到的肯定是虚幻景象,自己老眼昏花,看东西不清楚,何况是在打斗情况下,看错东西在所难免。

但她认为自己看错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谢元生对牛铁毕恭毕敬,这就足以说明他也是个凡人,而不是什么怪兽。

“怪兽不会怕这死牛的。”她想。

牛铁帮谢元生摆平了怡红院的老鸨子,便要谢元生与他一较高低。谢元生在一番道谢之后,说另有事情与他相商,肯定牛爷上楼,到红杜鹃的房间里去。

牛铁为人正直,打小受正统教育,准确说是受他妈的教育,不准他到怡红院、赌场这样的地方去。谢元生这个邀请,着实让他犯难,他推辞说:“我不可以上去,你若真有事找我相帮,不如另找个地方吧。”

谢元生看他面色坚定,便说:“既然这样,那就改在四海客栈如何。那里清净,是个商量事情的好去处。”

牛铁答应下来,但说他还有些事情,一个时辰之后在四海客栈碰头。

谢元生说:“在下感激不尽,到时候见。”

热闹闹的局面,已经毫无看点,牛铁离开怡红院后,众人也都散了去。而谢元生在上楼到红杜鹃的房间。他必须尽快坐下来和红杜鹃商量解决狗儿的办法了。

但情势并未如预料的那样顺利。即便关上门,也不是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