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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巨大的面孔


谢元生听到街上热闹非凡,便打开窗子,原来是有人要被处斩。他看到醉仙楼酒店老板王德福的整张脸扩大了一百倍,有那么有会儿挂在东方的天空中,他看到这张覆盖了半边天空的脸,着实吓了一跳。

借着红杜鹃从外面进来,把自己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全部告诉了他。这让谢元生觉得好好笑,真他妈好笑。他说。我他妈就是那个怪兽。

红杜鹃拿他打趣,让谢元生一口吃掉她。

“吃,吃,你吃掉我啊。”她说。

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带有很大的一股香气,同时也有很大的挑逗性。谢元生自然不肯放过任何调情的机会。他随即搂住红杜鹃的腰身,把他揽在怀里。红杜鹃也积极配合,坐在了谢元生的大腿上。

两人便开始打情骂俏。

过了没一会儿,谢元生对她的这位身材稍显臃肿的情妇说:“看来醉仙楼就快关门大吉了,你有没有胆子和我一块去吃一顿。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

“我可不敢,你这么快就忘了,大家都说王德福是怪兽,醉仙楼自然是不能再去。我是没那个胆量去,你要是不怕,你就去。”

她用食指的指尖轻轻一点谢元生的眉头,谢元生顺势倒了下去,红杜鹃差点仰过去,着实把她吓坏了。

也许是在温柔乡里呆的时间太久了,谢元生想出去走走,碰巧今天有这么好一个时机,到街上看看王德福新行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知道,红杜鹃是无法前去的。他也不想让狗儿他们三兄弟跟着,于是和红杜鹃告别,暂时告别,穿戴好衣服,便前去行刑现场。

但谢元生之所以去看王德福被砍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刚刚从窗子里往外看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了王德福巨大的面孔。

难道红城真的出现了怪兽?

这时候他没了在女人面前逞强的劲头儿,没了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场,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这件事太怪异了。

还有,他也想到了数天前在醉仙楼门口和一个穿着官服的县衙捕头撞在一起的情形。没想到那个捕头竟然吓得魂飞魄散,撒腿便跑,一路向县衙方向抛去。

这两个反常的事情加在一起,让王德福起了警觉。他便往刑场方向走,便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只是他不知道是不详的事情。但他内心深处,实际上已经认定了,这几天可能有对他不利的事发生。

来到刑场之后,来欣赏处决怪兽的人实在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简直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谢元生无法穿越这个用肉体堆积起来的来回移动的墙体,只好选择一个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在那里欣赏刽子手的表演。

他隐隐约约看到,县太爷身边站着一位女人,好像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女人。他看的不很清楚,可是对她的身份倒是很感兴趣。

“什么人,竟然可以站在县太爷的身后,而且还穿得这样暴露?”他想。

他对这位女人的兴趣已经超过了欣赏刽子手表演的兴趣。

就在他试图解开这位女人身份谜团的时候,王德福的面孔又突然出现在东方的天空中,把整片天空都给遮住了。他眼前突然感到一阵漆黑。但是王德福的面孔,立刻变成了那个神秘女子的面孔。

那是张笑脸,一张惹人怜爱的笑脸,这两张脸迅速交换着,一个消失,一个显现,一个出现,一个幻灭,谢元生的心中的不祥预感更加的强烈。

不过观刑的人群并为有任何的异常,他们仍然想往上窜,仍然在他妈的拼命伸直脖子等待着刽子手的表演。

情绪高涨,天空这时就像一张巨大的锅,这些人就像锅里的一个个水珠,在各自的位置上不停冒泡,持续冒泡,整个空气弄得很燥热。

谢元生也注意到这堵肉墙没有出现骚乱,对于刚刚过去的景象。他一时之间无法消化掉,加上人群太吵,简直他妈的都快把他给弄爆炸了。他捂住两只耳朵,他拼命想让自己安静下来,来判断自己的生命是否将要受到威胁。

他无法在现场待下去了,便开始往回走。但刚才的情形依然在他脑海里清晰地闪现,你方唱罢我登场,搅得谢元生的神志大乱,走着走着开始喘粗气,整个身体开始发胀,他感觉到自己好像暴涨了一圈。

回怡红院的路,开始变得越来越艰难,他开始变得举步维艰。这和那个身手敏捷、仪表堂堂的谢元生,如同判若两人。

他不得不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他坐在了墙角,用手擦拭脸上的汗。

大街上空荡荡的,没什么行人。

在墙角的阴凉处休息了好长一会儿,谢元生的元气终于恢复了不少。这时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刚才的事情。他这人自制能力很强,身体状态慢慢好了起来,膨胀感与不适感慢慢消失了、散尽了。

谢元生回到怡红院,红杜鹃看出他脸色不好,便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去,把狗儿给我找来,我有事情和他们商量。”

谢元生自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瞒住兄弟固然好。但听听他们对这件事的看法,可能也有好处。何况自己现在也着实无法开动脑筋思考了。

狗儿三兄弟并未离谢元生远去,三人本想去现场观看刽子手的表演,可与赌博的乐趣相比,还是后者的诱惑力比较大。再者,风水轮流转,这几天转到了三人身上,赢了一大笔银子。这可乐坏了哥们几个。

嗯。赌博的好处是赢钱时候也赢得快乐。但是它的坏处也是很明显的,就是输钱之后郁闷也会增加。而且还有一个魔鬼心理作祟:

我他妈的一定要把输的银子赢回来!

我他妈的一定可以把输的银子赢回来!!

我他妈的一定能够把你的银子全赢过来!!!

怡红院虽说是男人们找乐子的地方,可也藏着个名声在外的赌场,谢元生也去过两次,可对赌啊什么的,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他还有一层考虑,要是在小弟们面前输了个精光,这可是一件太没有面子的事情。这两天他就更不想去了。因为狗儿告诉他,这两天他们兄弟几个手气不错,可能比干一票的赚得还要多。

兄弟们的手气不错,那我的手气也不错?谢元生可不这样想。

他不认为这几天是他走狗屎运的时候。

事实也确实如此。

红杜鹃来到“大大小小”的赌场,顺着声音便找到了狗儿。这狗儿是名副其实的,在喊“大大小小”的时候,真有一股子汪汪叫的味道。

“狗儿兄弟,别玩儿了,你大哥让你赶快过去呢。”

狗儿一听大哥在呼唤,便把赌桌上赢得银子收拾好,一遍收拾一遍撂下气吞山河的一句话:“要不是大哥叫我,你们手里的那点银子,早晚都得他妈的跑到我这边来。”

王三儿和土皇帝也这么认为,随声附和道:“就是,你们回家之后给观音菩萨烧高香吧,今天算你们他妈的走运。”

王三儿提到了观音菩萨,谢元生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们三人说了之后,狗儿给谢元生的意见,多少和这位从来也没显过灵的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有点关系。

出了赌场,狗儿对红杜鹃说:“娟姐,你就在后面吧,我们先行一步了,大哥可能找我们有什么急事儿。”说着便不见了踪影。

当然不是他们几个跑得快,像一阵风一样,而是从赌场出来,走两步需要拐一个弯才能一路通畅到达谢元生所在的香气迷人的房间。

红杜鹃见三人匆匆去找大哥,觉得这三个不着调的东西,对这位经常照顾自己的谢元生,竟然这样顺从,这样服从,倒也很诧异。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这倒让她得另眼看待谢元生,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外乡来的,在她看来有钱的主儿。

狗儿来到红杜鹃的房间,问谢元生有什么事儿。

也是是谢元生感到此事确实非同小可,所以在三兄弟进来之后,他把窗子、门什么的都给关上了。他亲自关上的。

“您这是做什么,是又有什么活要干了么?”土皇帝问道。

但往日有买卖的时候,商量买卖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郑重其事啊,顶多也就是整得像一件事一样。

大哥往日举重若轻的风采,忽然消失不见了,脸上的表情凝重,没有一丝的轻松的神情,好像就要大祸临头一般。

“大哥,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有话您尽管说就是了。”

狗儿首先感觉到了异样。但是他能够把这种感觉上的不对劲表达出来。在这方面,土皇帝和王三儿就不及他了。差着一大截呢。

“你们先坐下,坐下我慢慢给你们说。这件事情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听听你们有什么主意。”

可就在这时候,红杜鹃闯了进来,还说搞什么鬼,大白天把窗子门都给关上了,还让不让人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