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现在就去找小夜发誓表明心迹不就好了。”倾城听着自家二哥絮絮叨叨的述说,拿起桌上剩余的最后一个面团慢慢的揉搓成型,头也不抬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小夜若是不信,二哥就自剜双目以示痴心,实在不行……”r
“实在不行,我就自斩双手,除了昙儿,任何人都不会多看一眼,触碰丝毫。”逍遥烬说话间,便已匆匆跃出窗台,飘出数米之外。r
说道二哥与小夜的爱情故事,很狗血的开始却也是让人唏嘘不已,二哥本是苍林国君酒醉与一宫女诞下的皇子,二哥还在尚幼之时也是被人追杀逃出了深宫,十四岁时被十岁的小夜相救,同时小夜脸上留下了那道伤疤。r
逍遥烬二十岁登上帝位,封禅月余后,亲往七星谷求亲,却被夜昙的奶奶一口拒绝了,夜老太君的儿子儿媳过世的早,谷中亲人只余一熏夜昙一对兄妹,夜昙虽然性格暴躁却最是善良孝敬长辈,也最得老太君喜爱,老太君说夜昙年龄太小,逍遥烬并非真心,所以一直不答应两人的亲事,但更多还是自己舍不得吧。r
至此之后,逍遥烬是年年今日定会出现在夜家宅院,与夜家老太君软磨硬泡斗智斡旋一番,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八年不懈努力终于让逍遥烬得偿所愿,将要抱得新娘归,只是今日……r
“小夜应该不会吃这么无聊的醋,不会是婚前恐惧症吧。”倾城看了眼犹自晃动的雕花窗扉轻笑,洗净手摘了围裙才悠悠出了梅子甜甜的后厨,“儿子要回来了,今天就做这些,回去!”二哥的事情根本就用不着自己担心。r
不管是在原来生活过的现代还是如今的苍林国,亦不管是倾枫还是逍遥烬都是一个绝对的上位者,现在更是一方霸主,不容人忤逆,不容人反抗,逍遥烬喜欢夜昙,更爱夜昙,他害怕在跟夜昙争吵的时候,自己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会露出让夜昙恐惧的眼神,才会来找倾城,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更加冷静的头脑。r
一熏、夜昙不愿继承七星谷的毒蛊之术,但终不能让那些前人留下的珍贵秘方失传,毒蛊虽是害人,但也能救人,只看使用之人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而是用,夜老太君一直都在寻找那个继承之人的出现。r
因为倾城先前中毒的缘故,导致欲夺出生时体质较为柔弱,为了增强欲夺的体质让欲夺活命,倾城便带着欲夺一起住进了七星谷,欲夺从小便是在各种毒花毒草和珍惜药材煮制而成的浴汤中浸泡长大的,所以现在对大部分的蛊毒是绝对免疫,中等以下的根本伤不了他丝毫,就算是那些特别少见毒辣的毒药,融入欲夺血液中的一些药物成分也会起到一定的缓解压制作用。r
老太君是看着欲夺长大的,对欲夺极是喜欢,欲夺还是个月大婴孩之时,就喜欢趴在谷中的花花草草里玩耍,或是追逐院中偶尔爬过的一些小小虫蝎,再大一些的时候,欲夺的聪明、对有毒事物的感知能力更是凸显出来,老太君自此认定了欲夺是个不可多得的毒蛊奇才,一定要教欲夺学习蛊毒之术,倾城也不忍驳了老人家的好意,就留了下来。r
倾城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年前在城中开了一家名为梅子甜甜的糕点铺,生活是充实了,但也非常心疼想念儿子,欲夺终究是个孩子,虽然聪明比同龄孩子早熟,却是极依赖倾城,于是欲夺跟自己娘亲达成了七日住家的协议,上半个月倾城在谷中陪着欲夺学习,下半个月返回黎阳做糕点,月末的七天,倾城会空出来全天陪着儿子,也就是说梅子甜甜每个月只有七日是开门的。r
洛墨和寒影两人匆匆出了酒楼站在大街中央,虽然走的匆忙,但是小二最后那句话中的儿子二字,寒影听的明白,洛墨更是清楚,看着那抹将要消失在人流之中的明黄身影,洛墨终究是抬脚追了过去,明黄在傲月国是天子龙服之色,即便是在苍林也不是寻常百姓可随便穿着的颜色,倾儿与苍林国主……是何关系?r
“公子,好像有人在跟踪那孩子。”寒影谨慎的防范着前方鬼鬼祟祟走走停停的几人,向旁边的洛墨征询意见。r
洛墨看着最前面从刚才开始就故意挑行人稀少的巷子行走的小人,微勾着唇角道:“他已经发现了后面跟踪的人,呵呵。”r
今日是二十三,每月出七星谷的日子,想着要买些干果蜜饯给娘亲,欲夺在最繁华的街区外就下了马车,将送自己回城的车夫打发回谷了,不想买完东西却遭到后面几只粘虫的跟踪,心中微叹一句自讨苦吃,慢悠悠的悄悄将几人带离了闹市。r
渐渐离了人群拥挤之地,跟踪良久的三人终于准备动手了,洛墨和寒影隐在不远处的房舍阴影内,注意着对面小巷中的一举一动,“小娃,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一个灰衣的精瘦男子,半蹲在欲夺面前笑道:“是不是跟娘亲走散了,叔叔带你去找娘亲。”r
说话之人连下巴都是瘦尖瘦尖的,额头却是异常宽阔,脑袋随着嘴唇的开合晃动,活像一个上下不停抖动的木楔。r
欲夺将原本提在手中的纸袋改抱入怀中,嘟着樱红的小嘴唇摇头道:“可是娘亲说,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走的。”r
听欲夺说是不愿,对面的灰衣人急了,“叔叔是你娘亲的朋友,你小的时候叔叔还抱过你呢。”r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了。”乌黑如曜石的大眼睛在眶中自转一圈,欲夺遗得了倾城的肤色,是可夺上好白瓷的光洁细致,衬的那对乌目更加神采飞扬,欲夺皱着两条窄长的剑眉,孩子气的一偏头,“哼,骗人,一看你的长相就知道你是坏人。”r
洛墨看着那双与倾城一样黑白分明的乌黑眼瞳,那使坏时的动作,透出的迷人的光彩都是如此的让人怀念,想到那些会不再属于自己,原本对将要再次相见的期待欣喜,和现在的担忧害怕恐惧,还有五年来对倾城日日增叠、不断膨胀欲溢出胸腔的思念全都搅在一块,一时间五味杂陈,洛墨心中说不出的难耐沉闷。
